话里话外地,竟将红药当成了那倒霉的祸殃子。
如此一来,纵使张婕妤先还觉此事蹊跷,过后却对红药生了厌,亦息了查明原委的心思。
这等“不祥”、“不吉”的人或事,最犯忌讳。莫说是宫里了,便是那些略体面点儿的人家,对这样的下人也多不喜。
而被刘喜莲这一说道,红药便俨然坐实了那“灾星”二字,从今往后,她在冷香阁已是人人可欺,永无出头之日了。
你教红棉如何不喜?
曾经踩在你头顶之人,突然掉落尘埃、任人践踏,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高兴的?
她委实很想瞧一瞧,掉在地上的红药,会怎样被刘喜莲踩扁、碾碎,最后变成泥渣子。
可是,刘喜莲也就只说了那一句,便挑帘转去了西次间儿,再无半个重字加诸红药之身。
红棉大失所望。
这就像戏到好处,那唱戏的忽然嗓子哑了,那看戏的人可不得抓心挠肺地么?
第014章 夜雨
红棉沉着脸站着,不过,很快便又想起另一件事来,心情登时转好。
耳听得刘喜莲脚步声渐远,她轻轻扯了红药一把,故作神秘地道:“你知道不,钱管事把刘姑姑也调来与我们一同值宿了。”
红药此时已然将往事尽皆记起,此事她自是知晓。
然而,陡然间地被人问到眼前来,她一时倒有些哑然。
做戏这回事,她还生着。
直花了数息时间,她方才转过来,顺着红棉的话问:“这又是怎么回事?刘姑姑和罗姑姑不是已经不当这差事了么?”
说这话时,她极力瞪大眼睛,做浑然不解状。
“还不是因为你?”红棉握着嘴直笑,眼睛都眯起来了:“你现下连道儿都走不好,主子靠我一个可服侍不过来,是以刘姑姑顶了你半个班儿。”
说完了,她忽又觉着有些不舒服。
这班次还是钱寿芳重新安排的,看得出,她对红药多有照拂,替她虑得周全,这让红棉颇是不忿。
红药长长地“哦”了一声,装出才听说的样子,一脸恍然道:“原来是这么着,那刘姑姑也真辛苦了。”
见她根本没听懂,红棉“噗哧”笑了出来,也不点明,只笑呵呵地道:“是啊,刘姑姑近日可要辛苦了。”
依刘喜莲的脾性,这等辛苦,她如何会白白地吃?
红药这一回算是将她得罪狠了,往后有可的受。
如此想着,红棉笑得越发欢畅。
那厢红药想了想,便一脸真诚地道:“多谢姐姐提点。今晚也要请姐姐多担待些,我这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