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他静静地看了谢逢秋片刻,转身将刻刀一扔,“我写好了。”

谢逢秋:“???”

他眼又不瞎,那半个偏旁叫写完了?

春和善解人意一笑,“那我先走,你们自便。”

华胥看着他的背影,如入定般不动如山。

谢逢秋缩回手,“行了他走了,你继续写呗……”

说到一半,他愣了一下。

石碑上的字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平滑的岩体。

华胥看着他,冷冷道:“长老不是说了吗?来往册是会自己录入的,停顿的时间过长,它就会当成全名收录。”

谢逢秋僵硬地扭头,看向自己的那片区域——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他想起自己写了两笔的‘秋’字。

录入什么?谢逢二?

“……操。”

枯燥冗长的庆典过后,便是划分宿舍。恰逢饭点,众人行尸走肉般走进伙房,进去时半死不活,出来时醉生梦死。

谢十六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嘬着牙花子,眼神迷离,表情惬意,“生活,这就是生活,哥,我们毕生的愿望实现了……”

神晔:“你的愿望未免过于朴素。”

谢十六掀开眼缝看他,理直气壮:“你好意思说我?你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打菜的婆婆都看傻眼了。”

谢逢秋吃饱喝足,开始另类的和稀泥:“别吵别吵,大家都是‘一干二净’的同类,何必互相伤害呢?”

华胥在旁边听着,嘴角微微抽搐。

这三个人进了伙房,就如同老鼠进了米堆,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架势简直要把屋子的地基都吃掉,只是类型不同——谢十六属于没见过世面,哪样都要尝尝,神晔单纯是肚里能撑船,东西一团团地往嘴里塞,好像落入了无底洞似的,反倒是谢逢秋,稍微有点形象,入口虽多,但不急切。

好像从认识他开始,他就并没有对某件事情表露过很强的欲望,明明样样都缺,却样样都满不在乎,不知道是年纪小没有将野心培养起来,还是本身就没什么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