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挑着木牌递到他们面前。

背面翻转,无论是图案还是字,都与另外三张别无二致,华胥眉眼冷淡,不急不缓地道:“我在这儿。”

“是我,你们的队友。”

第24章 少年: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

这两句话说得石破天惊,几个人不由得呆住了,良久,谢逢秋率先开口道:“你要跟我们一起试炼?”

“不然呢,”华胥淡淡地看向他,“你送我回家?”

“……”谢逢秋不说话了,这两个选择,他哪个都不想要。

神晔见势不对,忙出来和稀泥打圆场:“哈哈哈,这真是缘分啊,华胥公子随手一捞,就能捞到跟我们一队的……”

“不是随手,”华胥打断,冷淡道:“我挑着选的。”

言下之意就是,我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你们死也别想摆脱我!

谢逢秋指着从他出现开始,就没离开过他手中的那把破剑,“我跟它解除主仆关系,行不?”

华胥的眼中终于染上了几分情绪,他眉心微微一动,目不转睛地盯着谢逢秋,眼神里满满都是对他无知的不敢置信,缓缓道:“你当它是什么?是它挑的你,不是你挑的它。”

他目光间甚至有些真挚,真挚地在怀疑,谢逢秋怎么能自大到说出这种话来,后者一噎,终于给这一桩桩一件件弄得有些心浮气躁,没好气道:“那你要怎样?你自己说的,你家离这里十万八千里,没个一两年走不到,我们半只脚都要跨进书院的大门了,你现在要我们放弃自己的前程,当牛做马护送你,你扪心自问,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华胥的良心不仅不会痛,他还微微坐直了身体,带着几分期待地见缝插针道:“我会对你们负责的!”

谢逢秋:“……”

神他妈负责!

这人脑子有病吧!

谢十六对华胥有种近乎狂热的崇拜,他拉了拉谢逢秋的衣袖,小声求情道:“哥,要不先让他呆在我们身边,等我们毕业了再送他走啊,他一个人,家又那么远,剑里也回不去,感觉好可怜的……”

“……我有的时候真的羡慕你的天真。”谢逢秋糟心地冲他道,试炼好过,但之后呢?入学核对的时候呢?名单里没这个人,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总有一天会露馅的。

华胥又不说话了,垂着眼睫看着脚边的青草,若是忽略他无理的要求,他当真空灵得好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般。

不过是多带个拖油瓶而已,等谢逢秋缓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并没有这么抗拒,他从小懂的就比同龄人多,心智早熟,谢十六他们跟在他后头秋哥秋哥喊,活生生把那点责任心提前喊了出来,对身边的人都有种义不容辞的照顾欲,等过了那段最郁闷的时期,他对华胥的存在,还挺喜闻乐见。

“喂,神仙哥哥。”

现下午时已过,春日的暖阳时有时无地从云层里冒个头,留下一点恰到好处的暖意,举目望去树林茂密,风过林梢,喜人的春色氤氲无边,令人心旷神怡,身心舒畅。

谢逢秋稳当地立在树间,脚下是一根横斜粗长的枝干,他抱胸倚靠着,带着几分吊儿郎当的呼唤旁边另一颗树上的华胥。

美人即使上树也还是美人,只见他脚尖平滑,如履平地,白衣被风吹得微微掀起来,仿佛就要乘风归去,一头墨发如洗,眉若远山含黛,肩头的银甲缀着小链,和着春风轻灵低响。

谢逢秋又叫了一声:“神仙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