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行迹暴露,不可能再潜行偷袭了,谢逢秋咬牙将神晔一推,将自己的信号弹甩给他,无声地道了一个字,旋即利索地抽出别在腰间的铁棍,转身与来人正面相迎。
“哥——”
远处的谢十六听到动静,大叫了一声,谢逢秋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由得叹了口气,知晓今天是善了不得了。
他手执铁棍,想也不想,大喝一声,耳畔捕捉到凌厉的风声,闭眼就是一扫,对方却比他更快,棍风还未近人家的身,刀口的寒意已经逼近了他的脖颈,他不得不一咬牙,就着攻击的姿态俯身一跪,整个人贴着泥土滚出两丈远。
而另一厢,神晔接到他的信号弹之后,先是愣了一下,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让人乘虚而入,他不过一眨眼,掌心就空了,再一摸,自己身上的那枚也不见了——这群人不仅敏锐,还万分的谨慎,不过两个毛头小子,竟然分了两个人来追!
谢逢秋余光扫到这一幕,不由暗叫不好,他单膝撑地,手中的铁棍斜扫着,后背绷得死紧,这时才看清了追击他们的二人真容。
其中一人,虬髯怒发,一双怒目金刚眼,浑身上下每一根毛发都写着“我很不好惹”,另一人青衣折扇,面容清秀,看似温文尔雅,可那扇子边缘,却嵌着整齐的一排寒刃。
刚刚短兵相接的一刹那,虽然谢逢秋并不想承认,可他心里清楚,这彪形大汉绝非只是普通的刚入门学子,气息凝实下盘稳当,分明已浸淫此道多年,水平超出谢逢秋不知几何。
“又来两个小朋友,”青衣男子轻摇折扇,出声道:“你们是来给我们当餐后小点心的吗?”
这二人虽形态各异,但只观面相,却显得非常年轻青涩,与参与试炼的普通学子并没有很大分别,尤其是这名青衣人,看上去竟然比谢逢秋还要稚嫩一些,轻轻缓缓说话的时候,隐约带着几分雌雄莫辨的美意。
“……您不觉得您过于血腥了吗?”谢逢秋面无表情地接话道:“我们还小,听不得这些。”
这个雷真是踩到点子上了。
这两人的年纪定是用上面秘法做了掩饰,总之绝不像他们现在看来这样年轻,越是爱美的人,就越是听不得别人说他老,面前的这名浑身考究、隔着老远都熏香扑鼻的青衣人,就很有这种潜质。
青衣人面色一僵,默然片刻,阴冷地出声道:“小畜生,我看你是嫌命长了!”
“咦,”谢逢秋冠冕堂皇地指责道:“您怎么骂人呢。”
青衣人:“……”
神晔觉得,这位或许是想剑走偏锋,活活先气死一个。
他扫量着场中微妙的气氛,微微攥紧了掌心的纸包,瞧准时机,忽然大喝一声:“秋哥,屏息!”
随着他话音落地,一大堆白色粉末从他手里扬开,细密如冬日纷纷扬扬的雪,眨眼就被风带得漫天都是,谢逢秋眼神一凝,一直掐在指尖的法印终于动了,白雾朦胧间,光芒微微一闪,心念一动,某样东西便准确无误地落入了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