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将铁锤举过头顶,声嘶力竭地大喝了一声:“受死吧,混账们!”

天地间没由来地刮起强风,外面的枝叶哗啦作响,屋子里的破烂木头遭受不住,接二连三地殉职,再让这风刮一阵,屋子连带着屋子里的两个人都得被掀飞了,唯一的战力华胥憬当仁不让,持着可怜见的小匕首迎了上去,俩人你来我往地过了几招,战场渐渐从破烂小屋转移到庭院中。

趁着华胥憬牵制琵琶姑娘的间隙,谢逢秋站着说话不腰疼地指使汝嫣隽:“小隽,院子里的池塘底下有条暗道,机关在上面的亭子里,应该是直接通往城外的,你把我扛起来,咱俩乘机浑水摸鱼,赶紧离开这里。”

汝嫣隽将视线从打得天昏地暗的两人身上挪回来,诧异地问:“你不管少将军了吗?”

谢逢秋冠冕堂皇:“少将军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哪有我们什么事。”

汝嫣:“……”

“你们真是“志同道合”的好兄弟。”汝嫣糟心地看着他,“连背叛的姿态都一模一样。”

谢逢秋堂堂正正:“我不跟你扯皮,动作快点,得趁着琵琶精还没注意到我们,赶紧溜!”

“……”汝嫣隽将他上上下下地扫量了一遍,而后拍了拍自己瘦弱的肩膀,说道:“秋哥,你看看我,我一天没吃饭了,走路都腿软,你真的狠得下心来让我背你吗?”

谢逢秋脸皮厚比城郭:“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汝嫣隽:“……我不想成人上人。”

“诶,”谢逢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这么没有追求呢?!”

汝嫣隽觉得自己当时真是疯了,才会把脆弱的自己托付给他。

这人浑身上下,哪里跟靠谱二字沾点边?

俩人又插科打诨了几句,艰难达成了共识——汝嫣隽先去摸开机关,然后等暗道打开之后,以光的速度冲回来带上他的秋哥,背上这个铁棍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外面华胥憬跟抠脚姑娘还在打,黑影憧憧遮天蔽日,跟墨水一样蔓延得到处都是,谢逢秋杵在安全屋内,慈善祥和地目送他离开的背影,“小隽,一路保重。”

汝嫣隽:“……”

他顶着重重压力迈出了珍而重之的第一步,借着各种牛鬼蛇神模样的黑影隐藏踪迹,一路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地摸索到了池塘边上,好几次差点被这些气势汹汹的黑影当成华胥憬误削了,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却对着满池子清澈见底的水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