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让齐婉君出门之后,别人提起她,说的是“你那个聪明的二闺女哦~”, 而不是:“是当年那个小傻子吗?”
于是她定下这个远大目标后, 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让秋湖告诉平妈妈从今天开始不要时不时上门打扰她——毕竟她要专心研究, 研究学问的人是不能被人时不时投喂的。
至于目的,折二姑娘还能为了什么呢?无非是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啊!
来她这里的,除了一个平妈妈和折虎,几乎就没人了, 齐婉君和折黛十天半月不带来她这里一回,都是她蹦哒在她们的屋子里,至于折虎,自从读书之后,上午要跟着小沈先生读书,下午和晚上要自己读书,已经很少来她这里了。
于是聪明的折二姑娘便觉得只要挡住了平妈妈,便可暗自努力,发愤图强,最后让人刮目相看。
谁还没有一个逆袭的梦呢?
她埋头苦干,且要了好多羊毛,齐婉君自然要过问一番的,平妈妈笑着道:“随她去吧,闲出来的毛病,叨叨好几天了,说大家都有活干,就她没有,这不,就自己给自己找上活了。”
齐婉君笑道:“不是说要学做鞋子和袜子吗?怎么又折腾羊毛去了?”
平妈妈就看了看齐婉君,见她心情不错,便道:“夫人,理应这话我不该说的,可是为了晚姐儿,我还是要说一句,你可别说我僭越了。”
齐婉君哪里敢说平妈妈僭越,连忙道:“你这不是羞我的脸吗?晚姐儿可是你看着长大的,你都是为了她好,我还能不知道?”
平妈妈就满意了,道:“我知道咱们女人,都是要相夫教子的,可是晚姐儿的性子你也知道,她跟一般人不一样,我要是跟她提女人要一辈子相夫教子,她能将眼珠子翻成白白的一片!”
这个齐婉君是知道的,所以她都不让晚姐儿这么快接触外面的世界,她压着晚姐儿学针线,平妈妈压着她学厨艺,都是为了磨一磨折晚这看不起天看不起地的性子。
若她出生在世家,有足够的资本,齐婉君便不说什么了,可是折家只是小富之家,就连小沈先生这个姑爷,也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好似折晚之前说的那个守株待兔,晚姐儿是根漂亮的柱子,小沈先生是兔子,兔子撞晕了头,便也就挪不动道了。
可是这年少之人,情意正浓,便什么都好说,可要是以后年老色衰,那可怎么办?
平妈妈说的就是这点,她叹气道:“晚姐儿如今跟小沈先生正热乎着,我们便不好说什么,她即使不相夫教子,性格也不温和,在小沈先生眼里,也是那灿烂的南珠。可是之后呢?夫人,人总有变的一天,我就怕咱们现在整日给晚姐儿灌输这种给男人做针线,给男人管家的话,将来她万一真的陷了进去,没了现在这股子灵气和勇气,在那后宅里,可怎么办?”
这个齐婉君倒是没想到,折晚不屑于说起妇人来就是相夫教子,可在云州,女孩子家哪里有不将孩子和丈夫放在首位的?所以她和平妈妈就时不时的,压着她做这种活计。
可是有朝一日,她只会相夫教子,只会以小沈先生和孩子为前,有了委屈打落牙齿和血吞,那也不是一回事!那她宁愿将晚姐儿养一辈子。
平妈妈就叹气道:“所以啊,咱们现在也不要总管着她了,总这么管着,就怕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