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亲卫,常年在宫里,所以也不会有街坊邻居在他耳边嘴碎。”
“他这人最老实了。”柔妃笑了笑,“他做过最不老实的事,大概就是……为我犯了掉脑袋的罪。”
她应该还能说些什么,但皇帝不想听了,皇帝扭头看向祁温良,祁温良心领神会地走到了床边。
或许回光返照的劲快过了,皇帝脸上净是死气,但他还是断断续续地说道:“你赢了。最后……最后再帮我一个忙。”
祁温良微笑着看他,似乎在说:“要我帮忙,你的诚意呢?”
皇帝勉强抬手指了指床角,又说了打开床角机关的方法,祁温良按他的指示很快取出了遗诏,又从他说的另一个机关里取出了一个名单。
“都……都是我的人,去叫……叫来吧。”
祁温良打开看了看,暗暗心惊。
心细如他,竟也没能完全防住皇帝。
这名单里,有几个他他相中并“收服”的人手。
“再把梁辅等重臣都叫来吧。”皇帝说。
说罢他叹了口气。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当真是众叛亲离。
妃子,妃子不爱他。
皇后,皇后漠视他。
他想了想和他一样被困在皇宫里的人。
后宫嫔妃众多,不得宠的与他人苟合,得宠的下毒盼着他死。
皇后看向他的眼神从来没有爱意,皇后比他更懂得他们的婚姻是交易。
他恨这一点,但其实到了最后,他才发现是自己太双标了。
至于柔妃,他心底的那抹白月光,那个胆小又善良的小姑娘。
可真是被他害惨了。
她只有在提起其他男人时才能露出些许笑意,他作为丈夫,太失职了。
作为丈夫他很失败,那作为父亲呢?
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恐怕全天下没有比他更失职的父亲。
如今他也有了报应,如今他就祁温良这么一个亲儿子了。
他最不喜欢的儿子,他处处针对从小薄待的儿子,其实是他唯一的儿子。
真讽刺。
太失败了!
这么失败,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只是……还有必须要做的,现在还得在坚持一下。
他要见的人很快就来了,毕竟是皇帝召见。
前朝因祁子安和祁盈血脉的事正乱成一团,这会儿皇帝召见,很可能是要改遗诏。
这当然慢不得。
果然,遗诏改了。
当着所有大臣的面,他亲自改了遗诏,他亲口说祁温良是继承人。
正如祁温良一开始所说,皇帝会亲自改遗诏,还是心甘情愿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