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祁温良见她火消了,嬉笑着跪下,“是,母后教训得是,儿臣知道了。儿臣给母后请安!”

说着便动作夸张地拜了一拜。

“芳竹,给他端个凳子。”皇后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别以为今天就算完了,你昨日酗酒时怕是根本不记得有我这个母亲。”

“我还听说,你觉得祁荣好得很呢,是不是觉得他母亲和你更亲?”

祁荣是祁子安的名,而祁子安的母亲,和皇后有仇。

后宫的龌龊皇后从来不会说给祁温良听,但祁温良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祁子安的母亲是被皇后捡回来的来历不明的婢女,曾和皇后十分要好,甚至让极重规矩的皇后打算收她做妹妹。

谁曾想捡回来的小白花转眼变成了狐狸精,收义妹的事才准备了一半,她就爬上了龙床。

任谁也咽不下这口气!所以皇后很看不惯她。

后来她位列四妃之一,两人更是水火不容。

即使她故去多年,皇后也始终不准别人在她面前提前这人。

所以,说给绿桃听的话不能说给皇后听。

祁温良微微一笑,对皇后说:“母亲听我解释!”

“军饷的案子母亲应该听说了吧,若不是我昨天用计煽动祁子安,他今天就接下差事了。我不是因为和他要好才同他喝酒,我是有正事。他年少好骗我骗骗他,替自己谋利罢了。”

这话虽然扯淡,但妙就妙在可以引开皇后的注意。

祁温良深知自己母后的脾性:她不喜欢对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妄加断言,而更喜欢关注自己擅长的事情。

因为憎恶端妃,所以连祁子安的事她懒得过问,但朝堂上的事,她却一直都在留心。

果然,皇后不再追究祁子安的事,问起了军饷的案子:“你今日在大殿上举荐户部侍郎,可是有什么深意?我相信你不会刻意与你舅舅作对,也信你不是那种软弱之辈,但户部侍郎是你父皇的人,难道也被你收入囊中了。”

“这倒是没有,”祁温良答道,“不过这事只要祁子安不接,就成功了一大半。母亲你想,虽然父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但这大祁的江山毕竟还在他手里,就算能借此机会往军营里安插再多的人,他也一样有机会把这些人全都处置了。”

这话不无道理,但皇后还有疑惑:“可是你也不该让你父皇的人去做这件事,他放进去的人必定都是拥立祁荣的,将来会当你的路。”

祁温良摇摇头,“母亲又想岔了。如果父皇想让祁子安来接他的位子,什么时候去交代军营的人不行?但只要祁子安没露过面,就算有父皇的旨意,又有多少人会真心实意地拥立呢?”

说完这句话,他稍加停顿,之后又小声补了一句:“况且……我还有另外的猜测。我想借这次的人员调动,看清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后听了点点头,不打算再干涉。

正事说完了,她又说起私事:“听说这段时日你对一个宫女特别照顾?怎么,上京第一美人你都看不上,看上她了?”

她口中的“上京第一美人”是梁辅的孙女,论相貌,论才情,都胜过京城的其他女子一大截。

皇后有意选她做太子妃,但碍于皇帝的阻挠,没将这事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