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王兄弟想听,我便论几句也无妨,不是多大个事,当年我祖上在北边从过军,曾经在战场上救过一个人,那人姓楚,大概就是庆阳侯府的某位老太爷,为报恩情他与我祖上口头结了义,还赠了一块贴身缀饰与我祖上,让他日后回京只管找去,言自己必定不忘救命恩情。后来我祖上回来了,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他那楚姓义兄是什么样的人家,祖上深觉自己身份低微不愿与人惹麻烦便没在去了,如此这关系才算就断了去。”
歪嘴听得入了心,待他话头停下,瞬间一拍桌子道:“最后果真再不曾找过?”
魏亭呷了一口酒,“自然。”
“哎哎,这般真是,太可惜了!”歪嘴摇摇头,十分遗憾那原本近在眼前的攀附权贵的机会,不过忽而他双眼放出精光,问:“魏公子,那件楚太爷给的物件儿可还留着?”
“自当是好好留着的,怎么说都是祖上遗下来的东西。”
歪嘴眼珠子转得飞快,一边说:“这事未必就没有回旋的余地,想咱们庆阳侯府是什么样的门庭大户,若魏公子手上的物件儿真是当年楚太爷给的,只管拿出来,我虽混得不如意但在府里总有几个熟识的人,再不济塞几个大钱也能成,到时候得了内院太太的空闲把话往前一递,占着祖上的名头总也会让奶奶们见一见人的,只那边儿松了口我把魏公子往前一领,见了面,该说什么话就怎么说,还怕侯府会亏待你不成!”
魏亭打的正是这个主意,这番话实实在在如了他的意,听着舒坦。
这歪嘴实也不是个蠢的,有些心窟窿,打锣听声儿说话听音,话开半茬儿就能明白意思。
两人一拍即合,而歪嘴这般热络也是想着事儿真成了自己在其中多半得些好处,不算亏。
于是这般歪嘴就先回府去,内里有人好办事儿这是真的。他找了一个跟他老娘关系不错的婆子送了几个钱,那婆子领他去见了周夫人的一个陪房,歪嘴把因由一说,说是上头老太爷活着的时候的认识的人带着旧物找上门来。
那陪房之后果然去回了周夫人,周夫人自不会见一个不知哪来的穷小子,就吩咐了自己的儿媳妇去办这事儿。
回头歪嘴就一脸喜悦地把魏亭领去了庆阳侯府。
当日,那大奶奶歪在炕上,几个丫鬟蹲在一旁给她按摩捶腿,魏亭站在远处,中间隔着屏风只隐隐绰绰能看见一个人影。
屋内围着七八个下人却都安安静静脚步轻省,魏亭被这做派阵仗吓得不敢说话,待有一个婆子叫他跪下回话他才把事情说了,直直白白说自家遭了罪被人陷害如今一无所有,不得已没了法子这才上门来。
大奶奶叫人把物件儿呈上去,魏亭乖乖递了东西。
对方一看,还真是楚家的东西,然已然过了这么些年,那位太爷也早去了,并不知事情真假实情,有道是人走茶凉,再者这事就算是真的,侯府也绝然不会认了这劳什子的义亲,大奶奶甚至在心里庆幸,说好歹这家识相多年前没凭个东西就真的过来,不然侯府跟这样的小户贫门认了亲岂不是不叫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