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在这个女人风华正茂的时候有能力保护她,就好了!
“妈……”谭振蠕动双唇,原本设在心理的防线顷刻崩塌。
他以为,这些年过去,自己的内心已经足够强大,不会再对万芳生出任何怜悯之心,这一切不都是她自找的吗。
可,他就是狠不下心,让她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终于,他还是推开了门,用极轻地步子走了进去。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进屋,万芳疲惫地睁开了眼睛。
在看到来人是谭振的那一刹那,她浑浊的眼里突然焕发出一丝光彩。
“你……来了?”万芳问。
谭振微微点头,心想怎么会是这样,明明在一周之前,他还在小区门口的树影下看到这个女人和苏朗说话。
那话语铿锵有力,根本不像是病了的人!
“你怎么样了?”谭振不忍心看万芳,只好坐在床沿边,把目光投到了灰蒙蒙的窗外。
“还好,”万芳声音里带着些许笑意,“还好。”
“他怎么没来伺候你?”谭振说的那个“他”自然就是乔四了。
万芳微笑,脸颊上深陷的酒窝曾经为她平添几分魅力,如今却让她枯瘦的脸颊变得恐怖。
“麻将馆还需要人看嘛。”
“到了这个时候还替他说话!”谭振明知道那个男人就是自私到不肯来照顾这个为之付出全部的女人。
“呵呵。”万芳继续苦笑,费力地从被桶里抽出手臂,手指一点点地走向谭振,最后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摆。
谭振回头,瞟了一眼万芳,鼻子一酸,重新把目光投向窗外:“干吗?”
“阿振,”万芳的声音虽然病怏怏的,但也显出了一些谭振少见的温柔,“对不起,这些年,我对不起你。”
谭振不回头,反而把头转向了万芳脚的方向。
万芳气息不稳,却像是突然有了能把心里话一次说开的机会,她想好好把握,于是急切地开口:
“乔四是我的初恋男友,年轻的时候性子很急,干过一些很不好的事情,去蹲了大牢。
“那时候,我已经怀孕了,却舍不得把孩子做掉。为了那个孩子,我不得已和一起打工的谭国富结了婚。
“坦白讲,我对他非常感激,那个年代,娶一个已经怀了孕的女人是要被很多人议论的。
“可是,他不怕,他说他是真的爱我。
“婚后,我也曾想过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女人,和一个普通的有点傻气的男人,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其实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