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还不早来把他们一锅端了,眼睁睁看着有无辜的人再受伤害?”谭振整个胸腔都在剧烈地上下起伏。
他想起了在昏暗的屋子里见到的那只血肉模糊的腿,和恶臭难闻的气味,不知道比那更残忍更血腥的场面还有多少。
“阿振!”邓小仙从后排伸过一只手拍了拍谭振的肩头,“你克制一点。”
“你懂什么,如果能抓我们早就一网打尽了,我们要逮的是背后的主使,那个人不出现,贸然行动,只能打草惊蛇,毫无意义。”余星有自己的判断,根本不允许谭振的质疑。
“为了抓一个人,就让别人莫名遭受痛苦,是这个意思吗?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弟弟吗?”谭振没办法再拍余星的脑袋,只能报复似的攥紧了自己的拳头,“还有,我再说一遍,这事儿和苏朗压根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些日子,我一直寸步不离地和他在一起!”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振哥吗?”余星侧眼白了谭振一眼。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谭振脑中充血,声音不由得大了好多,“我谭振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这种不拿人命当回事的事情从来不做。”
“可你的问题就是你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好人,却要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好人的样子!”余星想到谭振曾经对他撒过的那些谎,心里也是极为不畅快。
“行了行了,”坐在后排的邓小仙再一次劝架,顺带着把自己的事情摆到桌面上,“星啊,我这样的情况,被抓起来会判多长时间?”
余星从后视镜里瞟了邓小仙一眼,眉头不由得紧了起来。
三个月前,邓小仙刚失踪那会儿,他就私下里和余星联络过。
那时候,他经常使用的手机被福利院里蹲守的保镖没收,只能偷偷地用自己的备用电话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了罗程的手机强行换卡使用。
为此,他还刻意和罗程攀上关系。
好在,那个人除了总是神经质般的阴笑以外,也没有什么别的毛病。
罗程知道邓小仙偷用自己的手机后,居然还主动送了一部已故病患留下来的手机给他用。
他知道自己和这件事情沾上关系,而他那个老父亲又是个盲人,所以要说法律责任,那也必须是他去承担,所以想早点打问清楚好有个心理准备。
余星叹了口气,紧握方向盘,拐上乡道,对邓小仙说:“你准备好了?”
邓小仙丧气地垂下脑袋:“我哪知道会有今天,那时候真是……真是……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爸死了?还是在我知道有办法救他的情况下?”
前面车队呼啸,一路疾驰,相比较之下,余星开的这部车子又磨叽了起来。
他咬牙片刻,又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最后终于把问题又问的详细了一些:“我是问你,你真准备好了去承受这一切的后果?”
邓小仙通过后视镜,看了眼余星,又把目光转向谭振的侧脸:“阿振,我要进去,能不能拜托你……我是说,看在我爸之前给过你几千块的学费的份上,你三不五时地去照看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