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楚依斐在怀朽阁待了个把月了,天天乖巧地跟在顾北堂屁股后面跑。师兄练剑,他就在旁看剑谱,何秋以为这孩子对剑术感兴趣,特地给他做了把小号的木剑。

不想楚依斐只是习惯性地依赖顾北堂,根本对练剑没啥兴趣,拿着木剑和顾北堂练了几次,顾北堂发现自己的小师弟可能不是练剑的料。

何止不是练剑的料,简直不是块修仙的料,连最基本的感知都做得磕磕绊绊。

但是顾北堂难得耐心陪着小师弟磕磕绊绊。

怀朽阁里的人感觉是孩子大了,知道疼人了。

以前谁搁顾北堂面前,他都是不理的,更别说带孩子了。

楚依斐现在被一个胖胖的大婶拉过去,就着井水凉凉地洗了个脸,细着嗓子地道谢。

大婶看着这孩子白白净净,说话轻声细语一派乖巧的样子就喜欢,她家的孩子成天在地里滚来滚去,撵鸡打狗皮到不行,两厢对比之下,楚依斐不要太讨人喜欢。

“这孩子好看,白白净净像个馒头似的。”大婶嗓门大,引来不少目光。

“是白净啊,到底是仙门的孩子哈哈哈。”一个大爷扇着蒲扇,细细看了楚依斐的眉眼,对着何秋说:“是不是入你门都得是这样子的漂亮孩子啊?”

何秋神神道道地抖腿,啧啧了几声:“那是孩子自个长得好,你要歪瓜裂枣的我也不嫌弃呀。”

楚依斐被一群小姑娘围住了,叽叽喳喳的递他水喝,给他糖吃,慌得楚依斐怯怯地揪着衣角。

顾北堂喝下一碗凉茶,看着小孩那样窘迫的样子,开口说话了:“接着。”

楚依斐慌张地抬眼看他,这才张开手掌收了糖。

楚依斐真的没有接触过那么多人,在他跟着娘亲的时候,他能接触的人寥寥,长了七八年了连阁门都没走出去过几次。

这样的场面他还是有点无法招架。

“这孩子怎么这么听自己师兄的话啊,像个小媳妇一样。”一个姑娘拨开糖纸,塞了一块在楚依斐嘴里,看他这样安静,不由打趣了一句。

说到了小媳妇,所有人的夏困都逃走了,个个兴奋起来,乡下人本就粗俗,一时之间话闸打开谁都收不回去,后来村上镇上哪家媳妇漂亮,哪个娶了男妻,谁的小妾脾气最火爆在你来我往的谈笑中一一抖出。

何秋听着有趣,时不时插上几句,浑然风流地说秦淮河畔最有才的歌女。

顾北堂自己坐在离他们稍远的地方打坐,天然形成了一道透明的壁障。

谁都不会想去打扰他,一来顾北堂性格冷清,一向不喜热闹场合,二来怀朽阁的支柱说到底还是顾北堂。

何秋虽说以一己之力立了怀朽阁,但他确实只是个半吊子,占着脸皮厚和嘴皮子厉害,在各大仙门举办的场合反复刷存在,只为了让他们承认怀朽阁。

最能打,最让各仙门承认的实际上是顾北堂。

莫说全怀朽阁是否有人能力与顾北堂匹敌,就连现在最大的清风门弟子在外都要敬顾北堂几分。

灵气浑厚纯净,哪怕手里是一把木剑也丝毫不露破绽,剑术更是炉火纯青,剑符宗掌门怜惜其资质,年年都要偷偷给他塞几本剑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