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没办法问,不然不知道该怎么跟裴沨解释自己知道这些事情。

裴沨其实猜到了一些,许时熙在餐馆听他和沈昼川说话时,也没有半点好奇或者惊讶的样子,现在许时熙几乎不会在他面前演戏,不像以前那样,大概是听说了什么。而且也不只是这次,裴沨以前也经常觉得许时熙可能有什么秘密一直瞒着他,尤其高中时替他规避了几次危险,现在想想简直像是未卜先知。

“今年你还回伊宁么?”许时熙突然问他。

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裴沨曾经回去过一次,当时许时熙还在剧组,就没跟他一起去,原来的那个工作室现在已经倒闭,但还是找到了裴沨父亲的一些老朋友,后来逢年过节只要能抽出空,都会过去一趟。

而且去年裴沨把父母在伊宁的一处墓园合葬了,刚好过去扫墓。

“应该要去,”裴沨握着他的手十指交扣,摩挲着他冰凉的指尖,“跟我一起走么?”

许时熙点了下头,捧着他的手揣在衣服里暖了暖,反正还在等红绿灯,裴沨就先让他拉着,勾着他的小拇指轻轻地晃了几下。

回剧组后没过几天裴沨就快要杀青,拍最后一场戏的那天连着下了几天的雪刚停。

警方最终还是找到了季见深的犯罪证据,陆逐鸣带人拘捕,到季见深家里时却没看到他的人。

在房间里到处找过,最后在角落里一个木质柜子里看到了季见深整理的所有他曾经犯案的证据和凶器,甚至还有一个破旧的记事本,写了具体的作案时间和手段。

陆逐鸣傍晚时赶到了季见深最常去的那家画室,在写字楼顶层天台上找到了他。

醺红的斜阳落在季见深身上,陆逐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发现面前的人不知道什么地方变了,让他感觉和以前任何一次见他时都不一样。

他不再轻佻傲慢,也没有过分畏缩,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沉甸甸的让人看不透。

“……你是季见深?”陆逐鸣不知道为什么,开口问了一句。

季见深只是很平静地笑了一下,“我是我自己,不是任何人。”

陆逐鸣在这时才发现,原来先前他碰到的都不是季见深的主人格,他还存在着一个或许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人格,沉默地透过那双共有的眼睛,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

季见深站的位置很靠近栏杆边缘,他没有犹豫,也没有给陆逐鸣拖延时间去找人在楼下充救生垫的机会,动作轻快利索地翻过栏杆,就像平常抬脚走过的每一步一样,踩着高楼边缘融进了无尽的夕阳余晖里。

杀青后裴沨马上就要期末考试,只能先回学校,临走前他去许时熙房间找他,过去时许时熙也刚回去不久。

“过几天杀青宴结束了我来接你。”裴沨抬手揉乱他的头发。

许时熙伸手抱了抱他,说:“那我提前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