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仙尊冷笑一声,唇角勾起薄情的角度。

他扬起脖颈,从上而下地睥睨着自己不听话的徒弟。

“我前世为着个徒弟团团转,最终却死在他手里。重活一世,我想过任他自生自灭,后来却还是忍不下心来。我累死累活,看到希望的时候,我徒弟却在旁边无所谓地说,算了吧师父,我不值。如此自讨苦吃,又不长记性,再活下去也没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虽然这么说着,傅清身周的灵力却运转得更加压抑,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他显然没有放弃。

果然,傅清继续道:“你值不值,本尊难道不比你更清楚!”

莫子阑不想走。

天道对师尊,比对他要残忍的多。

从那是不是侵扰一下的寒毒开始,师尊就仿若一尊冰雕。看着坚硬无比,其实脆弱易碎。莫子阑生怕他一旦离开,傅清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灰飞烟灭。

傅清背过身去,不再看莫子阑。

他问:“平安佩还在吗?”

“在……”莫子阑嗓音沙哑,仿佛压抑着浓烈的情绪。

傅清忽然有点庆幸,他还没有将平安佩的秘密告诉莫子阑。

他尽量平静道:“顾好它,它若是完好,我便无恙。”

“师尊和平安佩之间——”

“对,有关系。你不是一直奇怪我为何那么重视这块玉佩吗?这就是原因。”

不过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傅清淡淡道:“你见它有异动,再来找我也无妨。”

傅清上前走去,劫云似是察觉到了敌意,对着他露出狰狞的面目。

时间不多了。

下一息,一阵毫无冷意的雪包裹住莫子阑,将他往寻仙州推去。

“送你一程。送不到底,想活就自己过去。”

傅清御空而行,将青烟收回手中。

入眼的是云烟漫漫,仿佛能看到岸上,又好像独自被困在了无尽的深渊。

傅清轻轻闭眼,再次睁开时,已经带上了些平时没有的神色。

平素的冷静自持,如今化为了一腔敌意。

青烟的剑尖指着劫云,仿佛要一剑将天空捅破。

傅清轻轻挽了个剑花,发出滋啦啦的破空之声。

“天劫……”他轻轻吐字,身体微微颤抖,却像是兴奋,“如果寻仙州记得我,你是不是也记得我?”

一道劫雷瞬间落下,青烟微微铮鸣,一道剑光发出。

空气的震动之中,剑光与劫雷一同湮灭。

果然记得。

傅清用手心擦拭青烟的剑锋,划破了肌肤,殷红的血珠渗到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