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顽强抵御着酷寒的心防,被强硬撬开。比冰还冷的水灌进去,强硬地剥夺了他自由控制身体的权利。

有个声音丝丝冒出头来,跟莫子阑说,他怎么敢不要你呢?你将他拉下来,让他到你的污泥里滚一圈,让他只剩下你——你这样做了,他哪里来的胆子不要你?

打着哆嗦的牙关咬破软肉,口中的血腥味儿都渗出冰碴的味道,却终止于一只纤长的手。

傅清捏着他的下巴,迫使莫子阑张口。

稍加了个疗伤术法后,傅清随手解下自己的腰带,在冰泉里浣了,团了团塞进莫子阑口中,防止他再咬伤自己。

而后在莫子阑身旁坐下,缓缓阖上双眼。

莫子阑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在说什么,傅清这时是真懒得理他,道了声:“安静。”

接着便自行闭目养神起来。

热气在身周打转,暗戳戳地试探着他的底线。却终究卡在了一个傅清可以接受的地方,安静了下来。

过了没多久,身周又传来动静,是莫子阑往他这边挪了一线。

也就一线而已。

但他身上的喜意,连傅清都能察觉得到。真不知是谁家的喜鹊在莫子阑心里筑了巢,整日里吵吵嚷嚷的。

如此又反复了几次,待莫子阑又想挪动时,傅清陡然起身,顺手抽掉了塞在小孩口中的腰带:“时间到了,出来。”

那腰带傅清便拿在手中,沾了些口水,湿润滑腻。傅清在冰泉中浣了几次,便也收了起来。

察觉到身旁小孩略带惋惜的目光,傅清不解望他。

却听莫子阑道:“寒川境里好像没有多少植物。”

傅清:“你想种?”

前世莫子阑好像也有这毛病,没事就爱鼓捣些花花草草的往寒川境里塞,又少时间看顾,通常活不了。若能活上一些,孤僻的青年便会坐在花草旁痴痴看着,像是花里住了他的老情人。

只是若是傅清经过,莫子阑便会抬起头来看看他,眼中又连花草的影子都没了。要说莫子阑喜不喜欢花草,傅清也不清楚。

“寒川境那么大,没有些花草,仙尊会寂寞的。”莫子阑颤抖着穿了衣裳,嗓音颤抖着跟傅清解释了自己的心意。缓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吗?”

他知道的很清楚。他可以在寒川境生活,甚至傅清许诺了想要什么都可以问他要,自己也只是个客人,甚至是个外人。

可他想做些外人做不了的事情。

这茫茫一片冰原,要怎么冷心冷清的人才能耐得住其中寂寞呢?玉韶子死后,傅清也不常在这里待的。莫子阑知道这里是傅清的家,他想把这里变得有活力些,让傅清乐于回家呀。

甚至,他想成为这个家的一部分。他很贪心,他想让傅清的生活里充满了他的痕迹。

被精心“算计”的人却连个眼神也懒得分给他这胆大包天的外人,似乎不觉得这是件大事。

“随你,别死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