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收好药罐正要起身,林中忽的刮过一阵阴风,白雾扩散,仿佛一张无形的手,正慢慢将他们包裹。
闻瑕迩仰首看向上空,眯着眸,“你们小师叔走的还真是时候......”
“闻公子。”弟子喊了一声,“难道是那邪祟来了?”
“那邪祟受了伤,此刻需要大补。”闻瑕迩沉声道:“约莫是被我们这些受伤之人身上的血腥味给引来的。”
弟子听罢连忙转身将此事告知给了身后一众禹泽山弟子,闻瑕迩见留在这处的弟子大多都同他一样受了伤,待会与那厉鬼正面冲突起来多半要遭殃。思索一番后,便仰声朝那几个无恙的弟子道:“把受伤的人抬到一处,我给你们画个阵,过会儿厉鬼来了能护住他们。”
弟子们不疑有他,将腿脚不便的弟子全部挪到一处,方才替闻瑕迩上药的弟子上前来搀扶他起身,他取下头上的鎏火簪,迅速画好一个蔽形阵,将弟子们圈在一处,待要和搀扶他的弟子一起进去时,后方突然狂风大作。
闻瑕迩和那弟子被这股诡异之风吹的东倒西歪,身形不断向后方退去,禹泽山的弟子见状便想冲出蔽形阵来帮他们一把,闻瑕迩厉声道:“别出来!”
他说罢抓着身旁弟子的手陡然用力,猛地一下将人丢进阵中。
“闻公子!”
“你们不要出阵。”闻瑕迩被异风吸住,离阵越来越远,“我自有主张。”
似人的血影轮廓忽的从白雾中显出形来,诡异疾风从他大张的口中不断吸入,闻瑕迩离他近在咫尺,反手丢出几道落火符在他身上,他周身血雾被灼的化成白烟,却毫不闪躲,反而更近一步,伸出两只血臂将闻瑕迩钳入其中。
闻瑕迩窥出这厉鬼意图,数道赤符于他袖中飞出,紧贴血影之身,霎时涌出数个窟窿,血影嘶叫,却仍旧不肯撒开手,血雾蓦地散作一团,竟是卷着闻瑕迩从空中飞走了。
闻瑕迩被风和血雾迷的一时睁不开眼,这厉鬼此前受到他和君灵沉的重创,本是强弩之末,此刻为博一线生机竟生了破釜沉舟的心思,想上他的身夺舍。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闻瑕迩被这血影卷入潭中,灵力覆身,他睁开眼,见四下一片昏暗,血雾融进水中,拉扯着他的身形将他往潭底拖去。符纸入水,攻敌范畴受限,一个不慎他自己也会被误伤。
闻瑕迩驭簪,划开血雾,血雾与水交融,水流骤然变得湍急,身形下沉之势加快。他徒手结阵,以缚灵之阵束缚血雾。这血雾却狡猾异常,见势不妙立刻又聚作一团窜入水底的阴影之中逃散离开,让他的阵落空。
待闻瑕迩即将破水而出之时,潭底下方陡然生出一股吸力,与林中遇时之景一般,闻瑕迩被这股吸力不断的再度吸回潭底。
闻瑕迩蹙眉,这潭他若猜的不差,该是这厉鬼栖息修炼之地。厉鬼故意将他带至这潭中,只怕是想在夺舍之前想将他的修为在这潭中炼化化为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