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杳闻言沉默少顷,面覆浅笑,轻声应道:“好。”

几日后,闻瑕迩在冥丘收到莫逐传讯,莫逐说子母蛊残余的疑点上已寻见些端倪,但有些地方还有待取证,等他搜集到充足的证据之后再回到冥丘将一应谜团皆数告知于闻瑕迩。

这天闻瑕迩独坐在窗前的书案上,执笔画符。屋内日光倾泻,宁静无声。

因着前些时日被他父亲一下勘破隐蔽符玄机,闻瑕迩决心改进此符的画法。他在案前画了两个多时辰,得出来的符纸皆不大满意,正是心烦意闷之时,房门忽然被敲响。

闻瑕迩道:“进。”

酉书急步入他房中,面色肃穆,“少君,出事了。”

闻瑕迩搁下笔,起身道:“酉书先生,出了何事?”

酉书道:“此事本不该向少君提及,但眼下闻先生不在冥丘,府中亦无人,我便只好来求助少君了。”

闻瑕迩正色道:“酉书先生但说无妨。”

酉书道:“府上有几名修士在外除邪之时,和正道修士起了冲突,一名负伤回到府中报信,适才救下后昏迷不醒。余下几名还在与正道中人缠斗,生死不明。”

“因何原因起的冲突?”

酉书缓了缓,沉声道:“因那邪祟出现之地在冥丘的边界处,正道中人不分青红皂白便将罪责往他们身上扣,道是我们冥丘刻意引起的祸乱。”

闻瑕迩思绪飞转,道:“邪祟是因何而起?可有解决?”

“那邪祟本是潭中一孤魂所化,在潭中时日一长便开了灵智。为早日修得人身,时常吸食过路修士常人的血肉以进修为,手中人命不下百条,如今已修成厉鬼之身。”酉书道:“本是寻到了他的踪迹,要将其除去,但适逢正道的修士出言挑衅,两方交上手,那厉鬼便趁机逃脱了。”

闻瑕迩沉吟片刻,蓦地把案上的赤符收回袖中,“先带我去看看。”

遮天蔽日的密林间,两方修士激烈缠斗,身上都受了伤,但手下出招却是招招致命,攻势凛然,不见颓势,哪一方也不肯退让一步,似是以命相搏,直至一方败下身死,方才能休止这场纷争。

阴恻恻的寒意悄无声息的笼罩住林间,天光愈暗,林中氛围骤然变得诡异。但陷入激战的修士却毫无察觉,仍旧专注着与对方的较量。

一道黑气乘势钻入其中一个面目狰狞的修士其中,只见那修士身形一顿,忽的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手中长剑哐啷落地,下一刻,这修士的身形便化作一堆白骨散落在地。

一道似人非人的血影轮廓从白骨中窜出,双方修士这才察觉到不对,正欲群起而攻,那血影却猛地涨大至数倍,将一众修士笼罩在血色阴影之下,众人手中的兵器沾染了血影身上冒出来的气息,霎时变黑,化作残片碎于一地。

血影四肢不断收拢,将修士所站的位置不断缩小,众人满面惊恐,任凭这血影欲吞噬他们却无计可施。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头顶两道光影亮起,青光与金光交融,血影身形已肉眼可见之速变小,尖锐刺耳的嘶叫之声响起,血影蓦地化作一团黑雾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