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瑕迩道:“他这是生病了?”

君灵沉道:“受了寒。”

“喂他吃过药了?”闻瑕迩俯下身,伸手碰了碰小孩的额头,沉吟道:“热似乎散了,他这是正在发汗?”

君灵沉道:“服过药,今夜前便能醒。”

闻瑕迩替小孩掖了被角后站起身,直言道:“笛容一事,缈音清君有何见教。”

君灵沉背身绕过屏风,闻瑕迩亦跟上去,只听君灵沉道:“破绽百出。”

闻瑕迩道:“的确破绽百出。”

笛容在朗翊拿出一串佛珠和一张画像后便轻易吐露了整桩子母蛊的事端,神色平静,轻描淡写的便将一桩恶事一笔带过,不为自己辩解求情,反倒一心求死,仿佛早已料到今日的到来,早已做好了准备。

闻瑕迩思忖片刻,道:“在殿中耗了许久,笛容还是未将炼制子母蛊为祸四方的理由讲出来。”

笛容既已敢大方承认他自己是在背后指使笛同做出这件事的人,那做这件事的缘由即便透露出来也无妨,可笛容对此只字未提。

君灵沉道:“无论因何,应天长宫都需给出一个交代。”

“诚然。”闻瑕迩道出心中所想,“可我却觉得笛容只是一个拦下所有罪责用来掩人耳目的幌子。”

今日从笛容口中得出的一切,太过轻易也太过反常,很难不让闻瑕迩不作他想。

君灵沉默了少顷,沉声道:“且看之后如何。”

闻瑕迩颔首,忽的忆起一件事来,“你觉不觉得,朗宫主的反应有些不对劲?”

君灵沉走至窗前,似乎正要开窗,闻言侧目朝他看来,“应天长宫沾上了这桩事,他急躁些也是正常的。”

“不对,不对。”闻瑕迩摇头,“若只是急躁也罢,但我看他和阿禅的反应,似乎是想将他保下来。”他双手抱肩,背倚柱身,“笛同既是应天长宫的弟子,他在外炼制子母蛊控制中蛊之人,那便不会出现在应天长宫。应天长宫平白无故丢了一个弟子,难道会毫无察觉?”

君灵沉抬手打开一扇窗,未语。

闻瑕迩不得答复,继而道:“朗宫主在你亮出笛同的画像后,立刻召了笛同的义兄笛容前来。这便说明他是识得笛同的,不仅识得,他还知晓笛同不在应天长宫,所以这才找了笛同的义兄来问明缘由。”他说到此顿了顿,抬眸望向君灵沉,似笑非笑道:“朗宫主既知晓笛同不在应天长宫,你说,他会不会也知晓笛同在外面做些什么?”

风自窗间而来,另一扇窗亦被吹开,君灵沉鬓间发丝拂于脸颊一侧,面容淡漠,眸色仍深。少顷,他出声,“闻旸。”

闻瑕迩道:“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