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圩眼下听着闻瑕迩和君灵沉的对话,既震惊又不解,他的恩师难道已经沉迷美色到连性命都不顾的地步了吗?

“所以——”闻瑕迩拉着君灵沉的衣袖往书桌走,“希望心地善良的君公子能够帮助一个还不知道能活多久的凄苦人士画一幅丹青,好让他多活几年……”

话音方落,君灵沉蓦地抓住闻瑕迩牵着他衣袖的那只手,“闻旸,你不会死的。”

闻瑕迩拉开椅子的动作一顿,顺势把君灵沉按在椅子上坐下,“那就要有劳君公子了。”

随后,他又转向迟圩问道:“那个人长什么模样?”

迟圩隔着大段距离目光复杂的盯着闻瑕迩,沉默了好半晌,语气暗暗的开始描述对方的长相。

闻瑕迩研好墨后,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君灵沉描绘。

起先,他的目光还落在画纸上,慢慢看着微白的画纸被一点一点染上墨色,可到了后来,眼神却不自觉的转到了君灵沉执笔的手上。那只手骨节分明,净白修长,似一块无暇的上好白玉,随着笔下勾勒的动作,手背上的青筋隐隐浮现,却又没有因此偏了力道在画上留下污点,反而行云流水,游刃有余。

闻瑕迩的视线已经完全胶着在君灵沉那只手上了,待对方收笔停了动作后,他才倏然回神,“画好了?”

等画纸自行晾干一会儿,君灵沉才将画纸拿起,递到闻瑕迩面前,

闻瑕迩接过一看,画上的是个约摸十七八岁的少年,剑眉鹰目,五官深邃硬朗,整张脸透露着一种异族韵味。

君灵沉道:“我曾去过北荒,那里的人长相轮廓都极为深邃,此人不出意外应是北荒之人。”

闻瑕迩颔首,拿着画像走到迟圩面前,问道:“你当日遇上的人是不是长着个模样?”

迟圩盯着画上的人细细看了几眼,道:“差不多是这模样了。”他说完又有些欲言又止,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

闻瑕迩卷好画像收起来,道:“我好得很,他也很好,别瞎操心。”

迟圩眼神闪动,神情变幻莫测,最终还是嗯了一声,不再多说。

有了画像寻人便方便许多,这楼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只要寻到一个好位置,每日能够观察来往的客人,找到画像中的那个人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打定主意后,闻瑕迩便准备开始暗察一事,却见屋内忽然有一阵青光闪过,君灵沉面前的虚空中便浮现出了一道光幕。

那光幕上只写着两个字:速归。

君灵沉拂袖将那虚空中的二字抹去,闻瑕迩立刻上前问道:“是要回去了吗?”

君灵沉目光沉沉的看着他,良久,应了一声。

若非出了什么大事,禹泽山绝不会这么平白无故的让君灵沉赶紧回去,闻瑕迩道:“那你快回去吧,禹泽山眼下一定是需要你。”

“我知道。”君灵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