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从船舱内走了出来,身上披着的外衫掉在地上他也没理,径直行到船头,借着头顶似有若无的惨淡月光,看清了上面。
平滑的船沿处,被人用锋利的东西刻下了两个字:再会。
“莫名其妙。”闻瑕迩看清上面的字后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故意装作醉倒的模样就是想看看这个自称月孤的到底想做什么,没想到对方竟然就这么一声不响的遁走了,难道是他装的太不像被对方发现了?
闻瑕迩暗自思忖了一会儿,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只是这样一来,不仅没弄清这个月孤到底是什么来头,也没弄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刻意接近他。
闻瑕迩转身回到船舱内,重新点燃了案上的油灯,俯下身翻出那个被他随手搁置的酒坛放在鼻尖嗅了嗅,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又找到那壶盛酒的酒盏细细看了一番,发现只是寻常物件没什么蹊跷之处,遂放下了。
闻瑕迩身体靠在船身手枕在后脑勺上,望着半空沉思了一会儿,却是什么也没想出来。
正在此时,船身忽然顿住,随即像是被什么东西碰撞到了一样往后退了一下,闻瑕迩起身走出船舱,却发现这只船竟是回到了他上岸时的那条街道。
他抬脚上了岸,动作时倏然见到落在船舱入口处的一件黑色外衫,犹疑着要不要将那件外衫当做探寻那月孤身份的入手凭物,那件外衫便无风自动的从船上飞了起来,施施然的搭在了闻瑕迩肩膀上。
闻瑕迩眉心忍不住跳了跳,正欲一把将外衫从肩头扯下来丢回小船上,又忍住了,转而揉成了一团撰在了手里。
等他回到客栈时,天空已经蒙蒙亮了,不过客栈的大门仍旧关的严严实实,闻瑕迩便打算翻楼回房。
他们三人的房间在二层紧挨着一起,他住的是第三间房,君灵沉住第二间,迟圩则住的是第四间。
闻瑕迩站在巷子里仰头扫视了一眼,找到自己的房间后便一个掠身跃了上去,他在一块瓦片上站住脚后,动作轻缓的打开了窗户,正要翻身而进,却见正对着窗户的椅子上端端正正的做着一个人。
是君灵沉。
君灵沉被他弄出的动静惊动,随即睁开了双眸。
闻瑕迩望着君灵沉眨了眨眼,问道:“我走错了?”
君灵沉面沉似水,阖唇一语不发,只一双眼远远地看着他。
闻瑕迩暗自咋舌,关上窗门便准备往左边的房间奔去,就在他即将把窗户严丝合缝的关好时,屋内传来了君灵沉的声音,“进来。”
闻瑕迩顿了一下,也没多想就再次打开窗户翻身跳进了房内,进到房间之后还不忘关上了窗户。
他站在窗边问道:“让我进来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