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喂阮烟喝水的时辰,云杳放下手中的医书站起身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云杳此刻已不是半大的孩童模样,身量拔高了许多,脸上的稚气也褪了些,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
闻瑕迩和君灵沉站在床榻的一侧,见云杳端着盏茶往里进来了,闻瑕迩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谁也不会喜欢见到自己的弟弟被人骂哭的场面,闻瑕迩亦是如此。
君灵沉道:“我们出去。”
闻瑕迩深吸了口气,摇了摇头,“我要把阮烟欺负杳杳的事一桩一桩全部记住,出去之后再找他算账。”
君灵沉顿了顿,道:“我帮你。”
闻瑕迩也没多想,点头道:“好,到时候我把阮烟锁在阵里,你用留阙戳他,把他身上多戳几个窟窿……”
君灵沉闻言皱了皱眉,张嘴正欲言,这边云杳已经走到了阮烟的身边。
云杳把阮烟从床榻上扶了起来,另一只手端着的茶盏喂到了阮烟的唇上,“喝水。”
阮烟眼睫动了一下,一反常态的没有偏头回避,反而顺从的咬住了盏沿喝了几口。就在盏中水即将见底的时候,他忽然用力的咬住了盏沿将茶盏从云杳手中扯了出来,随后又故意倾身松口,把茶盏摔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清响,白色的茶盏碎成了几片,其中有一片细小的碎片在飞溅时划到了云杳的下颚,红色的血丝瞬间沿着下颚处被划伤的伤口溢了出来。
云杳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下颚,指腹上立刻沾上了一点血痕。他抬眼看向阮烟,阮烟也正好在看着他,那双摄人心魄的弯眼里全是不怀好意。
云杳蹙眉道:“你怎么这么讨厌。”
阮烟道:“讨厌我就把我送出去,任我自生自灭。”
云杳用指腹拭了拭下颚的血,道:“等你能自己下床喝水了我就把你送出去。”
阮烟沉默了半晌,道:“……你以为你这样对我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吗?我只会更加厌恶你。”
云杳为了治好阮烟的筋脉迫着自己挑灯看了几夜他一窍不通的医书,此刻又无缘无故的被对方划破了下颚,饶是他脾气再好也有些生气了。
他从床沿上猛地站了起来,对着阮烟道:“厌恶就厌恶,我也不用你喜欢我!反正把你治好之后我就会把你送出去,到时候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不用再看见我,我也不用再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