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瑕迩道:“你费尽心思将我从冥丘引至孤星庄,我如今来了,也如你所料的见到了云杳。你的计划已经达成了一半,接下来还想要做什么,何必藏掖?”

黑衣人携带的兵器、故意落下的虫蛊、墨南城中关于冥丘少君死而复生的传言,这一切,不过是某个人为了诱他前来孤星庄,煞费苦心设下的局。

如今思及,昨日他偶然察觉到长廊的怪异也不过是阮烟故意让他发现的,那长廊的幻术昼夜更迭,若是白日破开,见到的便是他如今所处的院子,而晚上破开,则看见的便是囚禁着阮牧的密道。

昨日阮童的身影消失在长廊之后,便是阮烟要诱他进到这院子中看见云杳,可没想到他留了个心眼,等到了入夜时分才潜进了长廊,结果撞见的是被囚在密道尽头的阮牧。

所以才有了今日,阮烟亲自将云杳从院中带进前殿,让他见到云杳之后方寸大乱,只身尾随二人至此暴露了身份,才有了眼下这番境况。

阮烟闻言,收回了伸向云杳的手,面上的笑意霎时散的干干净净。

他道:“不过是无心插柳。”

这样的精心谋划哪里是无心插柳,分明是精心筹谋,蓄意已久。

闻瑕迩危险的眯起了眼,阮烟这般轻而易举地承认了,让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对方筹谋这一切,须得有一个前提才能顺利完成。

就在下一刻,阮烟便给了他回答。

阮烟问他:“云顾真的身体,兄长用的可还好?”

听到此,闻瑕迩若是再不明白,那便是蠢到无可救药了。

这样的筹谋,这样的手段,若不是从头到尾被算计的那个人是他,闻瑕迩都想称赞阮烟一声了,

闻瑕迩抬手,张嘴咬破了右手食指,血珠瞬间便从咬开的伤口里流了出来,他把血珠滴到脚下,暗声朝阮烟道:“说,你有什么目的。”

阮烟见他将血液滴到地上,眼中划过一丝阴鸷,“……你想杀我?”

闻瑕迩从指间弹出一滴血珠,血珠凝固在虚空中停驻,下一刻遮天蔽日的黑云便蜂拥而至的笼罩了整个孤星庄的上空,将天边的日头遮挡的密不透风。

闻瑕迩收了伞,空出来的左手随手画了个阵附到了那滴血珠之上,霎时间风声凛冽,赤光大盛,鬼魅灼目的红光印满了整个院子。

他道:“阮庄主处心积虑的邀我前来,只是为了让我们兄弟相见,好人全让阮庄主一人做了,那这恶人……便只能让我闻旸来当了。”

阮烟急急道:“你如今生魂不稳,阴气缠身,若再造下杀孽这辈子都只能当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闻瑕迩眸中的杀意不退反增,“这便不劳阮庄主费心了。”

“……闻瑕迩你!”阮烟看着眼前即将成形的灭灵阵,伸手召出了一柄紫光流转的剑,他握起剑便要向阵眼刺去,却在剑身触碰到阵眼之前被一股力量弹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