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应下了那杯酒,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二十年前冥丘少君闻旸屠我十万余仙道修士一事历历在目,若今次真叫他夺舍卷土重来,我们修仙界可还有安宁之日?”

他这番话一出,厅内陷入了短暂的死寂,但很快便有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问道:“阮庄主可是已经寻到了闻旸的踪迹?”

问话的话音方落,便引起了厅内不小的骚动,“那魔头若是真夺舍复生了那还得了?速速让人除了去才是上上之策……”

“我修仙界好不容易安宁了数十载,哪里还能让这魔头继续为非作歹,残害生灵?!”

“诛之!诛之!定要诛之!”

闻瑕迩听着厅内这些修士的言辞,最终把目光放在阮烟的身上来来回回的扫视了一圈,心中的怪异之感越来越浓。

他拿起桌上的酒盏在手上把玩了几下,收回目光时,不经意间和正对着他角落里坐着的修士撞了个正着。

闻瑕迩凝神瞧了片刻,认出了这修士,这修士是他和君灵沉白日逛庄子时遇到的三名修士里,穿着黑衣的那名。

这修士与他视线交汇了几息,忽然笑着拿起酒盏向他的方向敬了一杯酒。

闻瑕迩也笑着应了,把自己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不过那酒盏里自是空无一物的。

就在厅内众人交谈的言辞变得越来越激进诡异之时,君灵沉忽然将手中的酒盏往桌面上重重一放。

声响不大,却足以遏制在座修士的窃窃私议。

闻瑕迩偏头看向君灵沉,小声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君灵沉道:“我们走。”

闻瑕迩愣了一下,用试探的口吻说道:“不如坐一会儿之后再走?”

君灵沉垂眸凝视着他,似乎正准备说话,坐在他们对面的常远道忽然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常远道仰头看向阮烟,似笑非笑的开口道:“阮庄主,常某有一事向问。”

阮烟抿唇笑着应道:“若瑾君但问无妨。”

常远道曲起手指又往桌沿上轻轻敲了几下,道:“在座的其他道友来孤星庄是何缘由常某不甚清楚,常某只知自己是阮庄主特意请来为庄主夫人瞧病的,除了治病一事,旁的,常某便无能为力了。”

常远道此时说这番话无非是显露他的立场,他来孤星庄只做替庄主夫人看病这一件事,至于找出藏身在墨南城中的冥丘少君这样一件子虚乌有的事,就不在他插手的范围之内了。

在场的修士大多是医修,虽不乏修为深厚者,但在与其他修士对峙时除了自保甚难成什么气候。若那冥丘少君闻旸此刻真藏匿于墨南城中,在座众人,也仅有君灵沉和常远道这二人能与之相抗衡,眼下常远道已发话,十分干脆的表示自己不会插手闻旸一事,而君灵沉更不必说,定然是与常远道师兄弟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