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罗衣没有接,而是疏离地后退了一步,恭敬行礼:“奴婢见过公主。”
“别,尉迟离都不将你当做奴婢,我便更不敢。说吧,你是不是对我那妹妹……”
柳罗衣瞬间变了脸色,语气急促:“大公主说笑了,奴婢方才本就不该随意置气,是奴婢……”
“恃宠而骄?”尉迟蝶挑眉接上。
柳罗衣只觉得十分慌张,万张口也说不清,她又行一礼,转身离去。
尉迟蝶脚尖点地,纵身飞过假山,再次将柳罗衣堵在了里面,她将手中果仁儿扔进口中,笑道:“你慌什么,难道你不喜欢尉迟离?既然这般,我也认识不少适婚男子,虽说你这奴籍身份卑微,但胜在容貌上乘,找个小有本领的才俊还算够格。”
柳罗衣闻言抬起头来,眼神冷冽,看得尉迟蝶都有些不自在。
尉迟蝶移开眼神,又道:“你愿不愿意?”
“奴婢不愿。奴婢此生都会跟在公主身边。”她努力让自己沉静下来,低头道。
尉迟蝶一副了解了的样子,点了点头:“那还是喜欢。”
柳罗衣被她这一句话噎住了,她咬着唇,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攥紧了拳头。她隐藏在深处的,自己都不敢去触碰的东西,被尉迟蝶这一句话便讲了个通通透透。
她曾想过这只是依赖,如同一将死之人,在荒芜一片的、充满邪祟的地方,所见的骤然出现的一束光。
且她们身份相差甚远,还同为女子,她不敢想。
“大公主,柳罗衣求您,不要说。”柳罗衣突然道,她抬眼看着尉迟蝶,像是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满脸是泪。
“奴婢求求您,不要让她知道,奴婢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她抬手擦了一把眼泪,突然朝着尉迟蝶鞠了个躬,转身而去。
尉迟蝶喊她喊不住,只得无奈地看着柳罗衣的背影,伸手挑了个点心扔进口中,神情十分惋惜。
这两个人,一个自卑,一个不懂感情,可有的折腾了。
罢了罢了,她管这么多作甚,她倒是乐意看着尉迟离焦头烂额,痛失所爱。她笑得十分开心,然后表情骤变,扶着假山干呕起来。
“谁做的鬼东西,桂花糕怎么是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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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的时间过得飞快,尉迟蝶竟然不负所托,陆续查到了所有周姓官员的生平所历,均扔给了尉迟离。
不过里面可不止官职人品之类简单的东西,简直可以说是包含甚广,就连哪个官员哪年养了几个外室都写得明明白白。
尉迟离常常看着看着,便被里面的八卦带偏了去,然后和辛然大肆批判其中一个官员,那人由于妻子不让纳妾,便每当妻子身怀六甲之时,便在外养一外室。
妻子怀了六个娃,他丫养了八个外室。
“渣男。”尉迟离道。
“负心汉!”辛然忿忿不平。
不过这也耽误了进度,尉迟离排查掉五个个太窝囊的,五个官太小的,五个太蠢的,还有一些当年被贬谪的,反正最后剩下来的,只有三位。
此事按下不表,花城节很快就到了,在这两日中,柳罗衣一句话都不曾同她讲。
甚至还躲着她,想见都见不着,这可是将尉迟离急得抓耳挠腮。
不过好在,柳罗衣没有忘记花城节当天的约定,一大早便独自站在门外,等着尉迟离。
尉迟离今日穿得十分低调,不再同之前那般张扬,一身湖蓝色衣裙,为了翻墙上瓦方便,仍然束着衣袖。
只是她这样貌,无论穿什么,都异常惹眼,此话是柳罗衣说在心中的,她静静站在门口,看着尉迟离背朝着朝阳,清清爽爽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