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鹜次日就将菊花酒送去陆府,这次无论如何都不敢再收,空手而回。
元乔能坐起身后,重要的奏疏都会送进来,元莞要回府而去,元乔却以书没读完为由不让她出宫。自感上了贼船后,元莞追悔莫及,又不能不守诺言,只得每日围着元乔打转。
伤口开始结痂,只是当时看着凶险了些,休养几日就好了许多,外间早就是翻天覆地,城防军小闹几次,禁军压制下来,将闹事的人押进狱中。
城防军一闹后,两府以及御史台都跟着不满,弹劾的奏疏纷纷堆至案头,元乔按着不发。
城防军在先帝手中尚可安分,到了元莞这里就渐渐开始不听话,元乔腾不出手来,就一直晾着。待元乔登位后,城防军各营都在勋贵手中,难成一气,也不容为皇帝掌控。
经过皇帝遇袭后,可见城防军的能力不足,尚需改编。
元乔的心意暂时无外人知悉,就连苏闻等人亦是。
皇帝能批阅奏疏后,勋贵就开始入宫打探她的意思,元乔一律不见,让所有人都摸了空。
元莞想出宫,围着她转了很多次,得空就问她可要听书,每每都被拒绝。如此三四日下来,她也不耐,就差威逼利诱,央求着她来听书。
元乔把握住她急躁的心性,她越急,自己就越平静,看着人整日在眼前晃悠,那股不安才慢慢消失。
垂拱殿人多眼杂,元乔在能起身后搬入新的宫殿,并非是福宁殿,去了较为舒适的延福宫,元莞也跟着过去,将元乔从头至尾都骂了一遍。
搬过宫殿之后,来朝见的朝臣就少了很多,多是为政事而来,试探的没有了。
延福宫内的景色好,初夏之际,重峦叠嶂,流水潺潺,就连池塘里的荷花都开得多些。
元乔养伤,元莞无事可做,便去池塘里泛舟采莲,陆连枝来之际,她恰好一人坐在小舟里,在重重碧绿的荷叶里露出脑袋,格外有趣。
陆连枝来了兴致,让她将舟游过来,要同她一道下水。
元莞不肯,将舟往荷叶丛里驶去,岸上的人彻底看不见她了,陆连枝跺脚,看向孤鹜:“可有小舟了?”
孤鹜摇首:“只备了一艘。”
陆连枝无奈,站在岸上去喊元莞,元莞越走越远,到了深处就彻底出不去了,拽着荷叶站起身,转过身子,指望将舟往来时的路上驶回去。
小舟在荷花深处转动几圈,激得涟漪顿起,打断数根荷叶,才将小舟慢慢地驶出去,身上都已湿透大半。
陆连枝看见狼狈的人笑得弯下了腰,孤鹜识趣,让人取了外衣给元莞披上,小心地送她回殿,也让宫人将莲蓬装入筐子里,送回去。
元莞去换衣,陆连枝跟着走过去,孤鹜不好拦,就随她而去。
换过一身衣裳后,元莞一身清爽,剥了几颗莲子,发觉很苦,陆连枝则道:“莲子做羹汤,去火散热,夏日里吃来对身体好。”
“那我送你些。”元莞让人装了些,走时给她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