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东西!”那狱卒泼完了他,还不解恨,又上前一步朝着他的伤口猛踢了几下,大声道,“还不见过我们应御史和孙尚书!”
“呵。”江恒微微扯动嘴角,完全不为所动。
那狱卒见状又是抬起脚来想要踢他。
“不可无礼!”到最后还是孙晋拦了一下,这才没叫他那一脚再踢下去。
阿宁勾起唇来笑了笑,轻轻蹲下了身,一里一外的同江恒对望。
“江太守。”她道,一言一行全都客气的很,“这似是咱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呢,晚辈有礼了。”
她这话确实是真的,尽管作为朝堂中的一品御史,但她平日里却很少上朝,经常是在外面为皇上办事。
哪怕是上朝了,同江恒也从未主动接触过,再加上江恒平日里心高气傲,又是个陪伴皇上多年的老臣,自然看不上他们这帮年轻人,也就从来都没主动看过阿宁一眼。
所以哪怕阿宁已经在朝中待了三年,也还是没被江恒认出自己的身份。
不过这次就不一样了,她这次来,目的就是为了让江恒认出自己的。
“呸!”江恒在牢中被折磨了这么多时日,对任何人都怨恨极了,这会对阿宁也是抱有着同样的态度。
直到……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眼熟。
越看越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印象或许还挺深的。
到底是哪里……
江恒皱着眉头想了片刻,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人不正是多年前一直在自己女儿身边转悠的丫鬟吗!
那阵语安似是很喜欢她的样子,甚至还跪下替她求过情。
怎么现如今,她竟然过的这么好了!
江恒有些想不通,一时间就只是瞪着眼睛死死的看着她,一句话都不说。
阿宁见他这副模样,便知晓他绝对是想起了自己。
“江太守,咱们就开门见山了吧。”阿宁笑了笑,缓声道,“您能否同晚辈透露一下,二公子和三小姐到底身在何处?”
她这般说着,随即又是用那手帕遮着脸轻声咳了几下。
像是故意做给江恒看的一眼。
江恒尽管年岁已大,但眼神却好使的很,一下就看见了她握在手中的那枚手帕。
错不了,这手帕一定是他女儿绣的!
从很久之前,每次一到过年过节的时候,姜知南总会绣些小物件送给江太守和那两个哥哥,时间一长,哪怕是对女红一窍不通的江太守也都能一眼辨出女儿的针法了。
没想到他今日竟然会在阿宁的手里见到女儿亲手做的东西。
那帕子还很新,一看就是近些日子才做的,完全没有一点旧物的痕迹。
眼前这人明明在向自己询问姜知南的下落,可手里却又握着属于她的东西,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除非……她是有意而为之的。
江恒这样想着,再次看向她时,眼神明显夹杂了些许别样的情感。
“您最好能早些告诉我。”阿宁说,“晚辈时间还是挺紧的,若是回去的晚了,恐怕家中会有人不开心的。”
这话说完后,她又是拿那帕子掩着唇轻咳了几声。
这些动作在别人眼里根本不足为奇,可现如今被江恒看去,却是很快读懂了她其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