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挺了挺胸脯,面无惧色,“而且,殿下们的事,哪有你一个当奴才的说话的份。”
“噗哈哈……”佘宴白凑到敖夜耳边,轻声道,“今天我看你这小太监终于顺眼了一回。”
敖夜垂眸看着肩畔快笑出眼泪的人,无奈地笑了笑,“回去吧。”
说罢,他揽着人转身就走。
敖稷缓过神来,想追上去却被闻讯赶来的李桉等官员拦住去路,只能不甘地望着他们相携着走远。
瞧那般配的背影,还挺像一对璧人。
“殿下从京城到江宁府走了月余,真是辛苦了。”李桉握住敖稷的手感叹道,眼睛往下瞟到敖稷破损的靴子也只当没看见。
敖稷抽出手,皱了皱眉,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对劲呢。
“李大人此话何意?”敖稷黑着脸道。
李桉神情一肃,恭敬道,“听说殿下一路上遭遇了不少磨难,如此还能携带大批江宁府急需的物资前来,下官着实佩服三殿下的坚毅!”
敖稷脸色稍缓,笑道,“都是本殿下应该做的。”
“殿下长途跋涉,想必已经累极,下官已经命人收拾好一处风景优美的院落,这就为您带路。”李桉道。
“不用如此麻烦,本殿下住在皇兄隔壁便好。”敖稷笑道。
李桉面露难色,“您确定?”
“怎么?皇兄能住的地方,本殿下住不得?”
此刻百姓不在附近,敖稷便懒得作出一副温善的模样,眉眼间隐隐流露出狠意。
李桉知道,他若再推阻,这位脾气不好的三殿下定会在心里记他一笔,于是低下头道,“殿下自然能住,请随下官来。”
等敖稷随李桉到了敖夜的住处,也就是柳贺年的府邸后,顿时眼前一黑,心生后悔。
因为里头不仅住着敖夜等人,还住着不少暂时无家可归的百姓,且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尚未散去的苦涩药味。
他这辈子还没住过这么差的地方!
“殿下?”福平道,“不如咱们换个地方?”
敖稷咬着牙道,“不,本殿下就住在这!”
敖稷在这算是住下了,不过却是住在敖夜隔壁的院落。
敖夜与敖稷相处了十几年,可谓是熟知他的脾气秉性,知晓他来后会做出什么事来,因此早早就命人住满了他所在的院落。
“你那弟弟看我的眼神我不大喜欢。”佘宴白的手落在敖夜脸上,纤长的手指如在琴弦上弹奏似的慢慢爬到他的眼尾。
敖夜伸手抓住佘宴白的手腕,认真道,“宴白,我母后确实曾怀过一个弟弟,但我那弟弟与这世间无缘,也与我无分。你当唤他三皇子,可否?”
佘宴白仰起头,凝视敖夜片刻后笑道,“那好,阿夜,我不喜欢三皇子看我的眼神,有点像蟾蜍身上的粘液,只要想想我就觉得恶心呢。”
敖夜松开佘宴白的手腕,背过身去,低声道,“我亦然。”
先前那剑,若非克制,便不是削去敖稷的靴尖,而是刺瞎他的眼睛了。
夜深时分。
隔壁院落的敖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终是披头散发坐起身,一脚踢醒靠在床边小憩的福平。
“大胆奴才!本殿下都没睡着,你竟敢睡?”敖稷眉眼凶恶,状若疯癫。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福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抬手就朝自个脸上狠狠扇了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