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一大早庄蕾就在灶间忙活,鳗鱼鲞用黄酒蒸了撕碎做冷拼,鹌鹑蛋,鹅掌,鹅翅,猪舌,卤了一锅,醉鸡切一盘,海蜇头凉拌,小木耳酸辣口。
眼见中午,杨秀才还没过来,张氏叫了陈照去把他们叫过来。就是怕杨秀才脸皮薄,不肯来了。
陈熹门口贴春联,看见贵儿过来,跳下来,贵儿叫:“二叔叔!”
陈熹牵着他说:“走,咱们进去问问花儿姨姨,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母女三人在灶间忙得热火,庄蕾看见小家伙进来:“贵儿来,姨姨做了虾球,你来吃一个!”说着夹了一个虾球塞在贵儿的嘴里。直起身来又塞了一个进陈熹的嘴中,庄蕾突然发现陈熹个头猛蹿,已经高出了她好多,小伙子长得好快啊!
杨秀才看着自己儿子鼓着腮帮子出来,要张口,嘴巴里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被他逗笑了说:“你吃完再说!”
月娘把冷碟端上来,陈熹问:“大姐,差不多了吗?”
“差不多了,再炒两个菜就好!”月娘把围裙摘下。
“二郎,三郎,过来端菜!”庄蕾在里面叫道。
陈熹和陈照一起进去,把菜端出来,满满一桌子菜,一家人围在一起,碳火小炉烧了两个锅子,一边是干锅羊肉,另外一边是三鲜汤。杨秀才和月娘一人一边坐在贵儿身边,月娘给贵儿围上小围兜,又给他戴上套袖。
杨秀才看月娘十分自然地照顾贵儿,心中泛着暖意,月娘从庄蕾手里接过,酒壶要给贵儿倒,杨秀才忙说:“贵儿还小!”
“秀才,莫不是当我要给贵儿喝酒?这是花儿做的南瓜薏米汁,我们一起当饮品来喝。”说着给贵儿倒了小半碗,再递给杨秀才:“咱们家里不喝酒,秀才不要介意!”
“我平日也不喝酒!”被月娘这么一看,杨秀才笑的时候略带羞涩。
庄蕾把炸鸡胸肉换到贵儿面前道:“贵儿,吃鸡米花!”
月娘替贵儿夹了一块塞进他嘴巴里,贵儿最小,陈家没有个孩子,个个都忙着喂小家伙,一会会儿,小家伙就被大人们给喂饱了,叫唤着:“贵儿吃不下了,肚皮要破了!”
“行了,行了!你自己去院子里玩会儿,不许出门口啊!”杨秀才嘱咐,小家伙忙着点头。
吃过午饭,庄蕾又吵着要打叶子牌,陈熹对杨秀才说:“我嫂子牌品不好,咱们都得让着她。”
“二郎,你败坏我名声!”庄蕾横了一眼陈熹,把吃剩下的菜端进了灶间,擦了桌子,烧了碳火,碳火上架上小炉子,泡了茶水。
杨秀才原本说要走,被陈熹强拉着凑数,月娘说她去带贵儿,张氏在边上拿了竹椅在太阳底下纳鞋底。如此庄蕾和他们三个打叶子牌。她为了扳回颜面,竭力控制自己,不赖皮。
可陈熹算牌的能力太强,一路又是他赢,哪怕庄蕾瞪他,他就是逗她,一副你耐我何的贱样儿。眼看着把庄蕾要点着了,陈熹好似运气一泻千里,再也没能赢一盘。庄蕾倒是连连赢了好几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