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蕾吃完站起来收碗:“娘,您就别为我操心了,我真不会再找人家了,除非娘您要赶走我,否则我就伺候您到老,养大月娘的孩子。”

张氏大叹气道:“你这孩子,现在还小。你真的不懂,等长大了你就知道,一个人守寡熬这么些年的是多么凄凉的一件事了。”

“所以我觉得行医不错,您看闻先生这个年纪了,每天还有那么多的病患,每天从早忙到晚,哪里还有空想什么独守空房,日子难熬。想来倒在床上就要睡,睡醒了又是一天。这样的日子太充实了,以至于不需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她上辈子的生活,一辈子沉迷于医术。自己的公寓就在医院和医学院的中间,早上七点不到进医院,查房,门诊,手术,讲课,研究,每天不到晚上七八点是离不开医院或者学校,周六周日一有休息就泡在父亲的中药公司的实验室,做新药的研究,一年到头还有论文等着要发表。谈恋爱真是很浪费时间也是很奢侈的事情。上一辈子既然能这样过,为什么这一辈子不能呢?

张氏看无法说服这个丫头,张嘴之后又闭嘴,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庄蕾想起前两日跟月娘商量的事情,对张氏说:“阿娘,二郎身体不好,咱们不如借着这个机会,把当初爹给大姐收租的二十亩地给卖了。就说要给二郎治病用。这样李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张氏一听抬头起来,眉头皱成了川字:“若是月娘一直住在家里,卖了也就卖了。可她肚子里的到底是李家的子孙。那一日领回来是领回来了。可以后生下来李家上门要,岂不要母子生生分离?万一要是,为了孩子还要回去呢?”

陈月娘看着庄蕾,又看看她娘,她脸色苍白。庄蕾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说:“娘,我是这样想的,若是生个女儿。他们李家定然不稀罕,那样的家里。想来过得也就跟我似的,不会好过。不如我们就养在身边,也不多一个丫头在身边。若是生个儿子,他李家真的要,送回去也是合情合理。好歹我姐的命还留着。那男孩儿总归是他们李家的孙子不是吗?李家这种人家,那天说的话,您都听见了。只要咱姐回去,命肯定没了,再说了咱爹咱哥还是他害的,反正我是没法子和他们家做亲戚了!”

张氏听到这里,眼眶子红了起来,她捂住了脸道:“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只以为人家穷点没事儿,就是看在他能读书会读书的份儿上,谁想到是这个一头恶狼。”

陈熹咳嗽了几声:“娘,嫂子说得不错,这种人家我们还是断了的好!姐是肯定不能回去。”

庄蕾看他喘地厉害,扶着他起来:“二郎,咱们回屋里去,这事儿,等几天再说,我等下给扎针。”

扶着陈熹进了屋里,庄蕾拿出从闻家要过来的金针包,将金针放入沸水中煮了,再把他的药给煎上。满了半个时辰,这才取出了金针。进了陈熹的房间,元喜正在为陈熹洗脚,庄蕾看着垂在脚盆的一双跟鸟爪子没差别的脚,摇了摇头。

陈熹见庄蕾进来,道:“嫂子先宽坐,我马上就好!”

等元喜帮陈熹洗好了脚,陈熹道:“元喜,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