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看来还真是个大家,方才庄蕾搭陈熹的脉,敢说调养一年半载的,也是本事了。

庄蕾决定冒险一下:“先生,我以为他还有救,他的五脏六腑是受了毒害不错,我想用这个方子,黄连三钱,穿心莲三钱,栀子四钱……等能将他的毒排出部分之后,用三棱针刺大椎,肺腧……激发身体潜能,来修复,再配上另外一个方子,白芷三钱……”她说出了自己对这个病症的看法。

闻老爷子既然能拜十几为师傅,足以证明他是一个学术上十分开放的人,他吃惊地看着庄蕾问她:“你才几岁?竟有这等见解?不过你弟弟的病太重,只是这用药太过于霸道,稍有不慎可就一命归西了,一般大夫可不敢这么开。”

庄蕾低着头道:“这本是胜向险中求之意,若是不赌,那就等着他慢慢地熬死。所以必须得博一记。”

“小丫头有这样的医术和胆量,缘何不自己开方子?”

他既然叫她一声小丫头,她就顺着杆子爬:“闻爷爷不知,我这个医术得来并非是如您从实际经验中得来,而是偶然得到,未曾经过实践的医术,总需要您这样的大家给个意见。若是您觉得不可信,也只能自己去抓药,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叫她一声小丫头,庄蕾回他一声爷爷,对于软糯乖巧的小姑娘,老爷子一下子有了好感。

老爷子琢磨着说:“三菱针缓缓,先配上金针补泄会更好些。”

“爷爷,金针我只是初通,请赐教!”她毕竟前世里,也精力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对金针之法,只是家里学过,但是实际操作并不多。

“一是补气,二是清毒……”

“先生,外边病患等着。”外面来人跟老爷子说道。

“行,我马上出来!”老爷子应了一声,又对庄蕾说:“小丫头,我今日病患太多,实在没空与你多讲。你最好抽个空,下午来一趟,来药房找我,我与你好好探讨。”闻大夫可能天分不是很好,机缘也不足,年轻时候吃了不少苦,他的经验是博采众长而来。所以对于每一个有不同见解的人,他都愿意聊聊。

庄蕾心里暗喜,有了前世的记忆,她就不是今生那个单纯的庄花儿。这一身的本事,要想法子能够用起来,她要离开小沟村,慢慢地让安南侯能够对他们一家放松警惕,也需要契机:“行,我先将我弟弟送回去。明日下午来找您!”

老爷子出来按照庄蕾的方子开了药,抬头看了看她,又替她加了一味沙扁豆进去,庄蕾看着墨迹未干的方子,心里佩服,这位老先生医术很是高明,这位药加进去平衡了药性,整张方子君臣相和,霸道略减,对陈熹这样的身体的冲击也会减少些。

老爷子叫了一声:“阿宇!”

一个与她差不多年岁的少年在那里叫道:“爷爷!”听起来是老爷子的孙子,那孩子浓眉大眼,略厚的嘴唇,显得整个人很沉稳。

“你来搭一搭脉……”

等那少年搭了脉之后,老爷子递给那少年那个方子,让他亲自陪着庄蕾去抓药,庄蕾听柜台上的伙计叫他:“少东家!”那就真是老爷子的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