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花儿,咱们走!”

庄蕾看向扶着张氏的陈月娘:“大姐,你哥说了,只要有我和他一口饭吃,陈家就养着你。走吧!你跟我们回家!”

陈月娘仰头看庄蕾,却见庄蕾嘴唇咬碎,还渗殷红的血来,她摇了摇头:“是我害死了爹爹和哥哥!我没脸回去!”( ?° ?? ?°)?最( ?° ?? ?°)?帅( ?° ?? ?°)?最高( ?° ?? ?°)?的( ?° ?? ?°)?侯( ?° ?? ?°)?哥( ?° ?? ?°)?整( ?° ?? ?°)?理( ?° ?? ?°)?

说着站起来,踉踉跄跄往河边走,庄蕾冲过去,拖她回来,伸手就是一巴掌:“你哥为了救你命都不要了,你还敢寻死?别人不把你当人看,陈家当你是宝。你是爹和哥用命换来的,你给我回家去,回咱自己家去。”

在场的人无不被眼前的这个娇小的姑娘的气势给震慑了,陈月娘放声:“我害死了爹,害死了哥,你不恨我吗?”

“我恨打你的那个畜生,不恨你。我们回去!”庄蕾再次重复,张氏也站了起来:“月娘,花儿说的对,咱们回家去。”

一位大婶拿来了一把点燃的棒香,庄蕾接过,和自家婆母一分为二。她持着棒香,低头对着被抬着的陈然,温声道:“哥,我带你回家,也带月娘回家,只要我有一口饭吃,月娘就有一口饭吃。咱们走,一起回!”

听她一个小小的姑娘家说出这样的话,边上看的,别说是女人就是男人也眼睛里湿润起来。张氏一边哭着官人,一边跟着走。庄蕾身边的那条小土狗仿佛也知道主人伤心,夹着尾巴跟在身后。

回到家里开了大门,将门板卸下,把父子俩安放在门板上,谁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等的变故,同宗的堂叔伯过来帮忙。庄蕾看了一眼陈月娘,她这样的身体实在经不起折腾:“月娘,你进去歇着,这里你别守了,当心自己身子!”

张氏愣愣地跪在自家官人身边,哪里肯听,嘴里呐呐地:“咱们俩换一换该多好?你活着还能撑着这个家,你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

张氏已经伤心到了极致,庄蕾再劝月娘:“你听我的,如今你要为了你爹和你哥哥活着,进去换衣服。歇一歇!”

月娘被庄蕾带进了自己的屋子,月娘一把抱住庄蕾:“花儿,我活不下去!我真的活不下去!”

庄蕾眼泪也落了下来:“你当我活得下去吗?我过来的第一天,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温暖的笑容,我还记得你说的第一句话:“花儿,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我才知道姐姐是这样的人,温柔地教我绣花,教我裁衣,教我纳鞋底。第一年的冬天,穿上了阿娘给我准备的棉袄。我至今记得那棉袄软地像是天上的云朵。阿姐,我得为你活,我也得为咱娘活。我们得为我们彼此活着。该去死的是李家那个畜生!”

陈月娘听她这些话更是嚎啕大哭起来,庄蕾默默地走了出来,跪在张氏身边靠在张氏的身上,叫了一声:“娘!”

张氏没想到平时柔柔弱弱的花儿这个时候,对她而言像是顶梁柱一般的存在,浑浑噩噩地走了出来,搂住了庄蕾:“花儿,我该怎么办?他们俩丢下咱们娘俩,该怎么办?还有二郎和那个孩子。谁来给我拿主意,谁来管我们娘儿几个的死活?”一下子又没办法忍住放声大哭起来。

庄蕾虽然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可感情上,她还是这一辈子的庄花儿,那个在家里被嫌弃来嫌弃去的赔钱货,是陈家把她拉出了泥沼,她对公婆和大郎感激有,敬爱有,依赖也有。

她早就把陈家大郎看成是自己一辈子的依靠,这个时候记忆里冷冰冰的那些字眼,包括接下去婆婆和陈月娘都会死这个事情,她真的无法接受。这是她这一辈子真正的家,是她被嫌弃了十来年之后,唯一有温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