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冲动,就让人射了箭。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祈求你的原谅。

他声音低低的,湿漉漉的头发把水滴在她的衣上,絮絮叨叨地,说着当初的事情。

似被要抛弃的小兽,在呜咽,在恳求。

宁初莞一开始以为他知道她醒了,结果发现,他又在重复。

一遍遍地说。

宁初莞真的有些怀疑,他疯了!

连忙出声制止他:公子在说什么,裴儿听不懂,这大晚上的,公子能不能不吓人?

幸好这房里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不然,她真的要被他吓死。

徐谨兮这会儿脑子是混乱的,灵堂,沉没的船,以及宁初莞的面孔,在他眼里一遍遍地反复,冲击着他的神经。

直到宁初莞冷清的声音响起,他脑海里画面,这才慢慢地消失,接着,四周静寂一片,他也缓慢地抬起头来,带着雨珠的长睫轻扬,就对她展颜一笑:莞莞。

眼里,带着欣喜。

徐谨兮生的好,即使是这般狼狈模样,也带着另一种颓废的美。一笑,纤浓长睫扬起,一张蕴满悲伤的面容,如同雨后天晴见彩虹一般,焕发光彩。

一会儿悲伤,像个阴郁凄凉的鬼,一会儿又开心,像个得到糖的孩子一般。

而无论怎么变,面容都是一样绝美。

真是妖孽。

刚才他的话,宁初莞都懂,但她都装不懂:公子这大晚上,不睡觉,跑来这里也就算了,还满身潮湿,这是想要让我也受风寒吗?

声音还是生气。

徐谨兮知道自己刚才在干什么的,见到宁初莞无动于衷,心里更加下坠。

他以为,提起之前的事情,她有些表现的,没想到,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苍白着脸色垂了一下眼,说了声抱歉,徐谨兮垂着头,转头出了门。

油灯里边映出来昏黄的光照在他的后背,照出无限的悲冷感。

自己身上被他弄湿了,宁初莞嫌弃无比,烦躁地看了一眼身上的湿迹,便去找另一身中衣,换了之后,又去把门闩插上,这才复躺了回去。

不一会儿,便睡沉了过去。

徐谨兮回房沐浴,换了一身衣裳。本来是坐在桌旁看洛迟送过来的密函的,忽而想起一事,又从椅上起身,撑了一把伞,往隔壁宁初莞的房间而去。

到了门口,收了伞欲推开她的门,却发现房门已经紧闭。

他眉头拧起,有些不快。

片刻后,他拿出一把匕首,把门闩挑开后,轻手轻脚走过去。

生怕她惊醒,他点了她的穴道,把她身上盖着的蓝色掀开,而后,把她的雪白纤细的玉足拿了出来,看上边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