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家里穷。”
“你说他拿这么多项奖,没有一点钱得吗?”
“他家里好像不给生活费。”
“奖学金什么的除去吃饭,不剩一点钱吗?都没钱换张被子吗?都没钱买身像样的衣服……一哥,你、你回来了?”
背地议论的对象出现在身旁,舍友尴尬得结结巴巴,“我、我正打、打算收你的被子,看、看起来要下雨了。”
“不必。”岑格非拧开水龙头,平静地洗手,“我自己收。”
冰凉的水汩汩冲刷皮肤,肌体里因为某人的某四个字燃升的炽热渐渐平息。
——你要和我在一起吗?
——好。
他在空荡的教室里设想了数遍的回答。
可是。
她是天上的昭昭明月,他是地面的枯窘泥沙,他有资格……喜欢她吗?有资格和她在一起吗?
他从前不觉得自己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今天真切地、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踌躇,什么是自卑。
岑格非合上眼,锋利的喉结挣扎地滚了滚。
第14章 014 撞见。
徐枝月发现自从她向岑格非“表白”,就少了很多和他接触的机会。
周三下午,她带上题目去找他,对方座位不知什么时候没了人;周四清早,她放早饭在他桌面,过了个课间,早饭原封不动地被退回她的桌面;周五下午,她一下课准备去堵他,被他的同桌告知他半个小时前离开了。
岑格非一走就是大半个月,理由很正当,参加省级数学竞赛。
数学老师为了鼓励学生踊跃报名,在班级里以赞赏的口吻提过,岑格非同学是自请参赛。
联系近期的一串事儿,哦豁,岑格非这是在躲她啊。徐枝月的神经还不算很粗。
一个被表白的人为什么会躲表白的人?
不存在过度骚扰、不存在她的力量压制性强过他的力量的情况下,被表白者避开表白者,是不是可以说明他心里并不是水静无波?
徐枝月相信岑格非对她动了心。
学校运动会在十一月初如火如荼地举行。
开幕仪式里,每个班集体要列方阵走进体育场。方阵前需要个举班牌的领头人。
今年高三(2)班采取不记名投票选举方式。
“你的票数最高。”班长在自由活动时找上徐枝月,“明天下午第七节 ,你记得去团委办公室登记。”
不太关心校园新鲜事的徐枝月:“什么?”
“你啊,被选上了要举牌,还需要和其他班的举牌员一块儿拍宣传片。”叶莎啃了口雪糕。
班长点头,“对。开幕式当天的着装可以按你的喜好来,你先想好,提前两天和我说。”
叶莎期待地嚷:“jkjk,或者汉服,枝月身材棒,一定惊艳全校。”
“不是,”徐枝月想捂住叶莎的嘴,“举牌的任务我胜任不了,换其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