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青衣角与伫立剑光中那人的霜白袖摆交织在一起,陆云深这番无师自通的举动,不仅让旁边的阿绿他们将江栖鹤看得真切,还令江栖鹤透明虚无的身体半化为实。

陆云深伸出手去,如往常那样抓住江栖鹤手指,然后渐渐上移,扣住五指。

“你在干什么?”江栖鹤眉眼间那抹轻缓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因震惊而蹙起眉头。

他清晰地感觉到枯荣剑的气息不断涌入体内,游走过十二经,让四肢百骸盈满暖意。

这种感觉很舒服,就像四月天的午后花园,阳光倾泻,藤椅轻摇,惬意得让人忍不住阖目小憩,想要沉溺其中。

但江栖鹤却猛地抬袖一挥,甩开陆云深的手,将已经没入魂体过半的雪白重剑给震了出去。

这个动作令他脸色唰的一下惨若金纸,他后退几步,飘飘颤颤地踩到另一旁的青岩上,离开那华亮剑光。

深黑水流一刻不歇地自崖顶垂落,水雾弥漫使得周遭仿若幻境,水珠啪啪哒哒不断溅上岩石,在光滑石壁上一朵接一朵开成花,江栖鹤眸光下敛,沉声道:“陆云深,我与你说过多少次……”

枯荣剑的清脆蜂鸣化作一声哀泣,陆云深唇角亦垮下去,朝江栖鹤的方向追了两步,第一次在他说话时出声打断,“我想,看见你。”

他踏到江栖鹤身前,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注视这人所在的虚空。

“我想……触碰你。”

“看不见,摸不到,我……很难过。”

陆云深的话一声比一声苦涩,蒙上一层水珠的银白长发扑到面前,衬得黑眸点墨似漆。

他眼底泛着水光,像是春日夜晚被风拂皱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