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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说去,无非是家长里短的琐碎事情,皇后态度和蔼,平易近人,但嘴巴很紧,坚决不漏口风,只问家事。

命妇们绞尽脑汁,勾心斗角,筹谋的无非是各自儿女的姻亲或者丈夫前程的事,知道她们的目的,不难拿捏。

好容易敷衍完,一众命妇告退,裴英娘留下王洵的妻子崔氏说话。

命妇们对望一眼,默默退出大殿。

崔氏神色紧张,魂不守舍。

圣上登基以来,极为倚重皇后,后来干脆一纸诏书废除六宫,所以长安的世家权贵才忙着嫁女,进宫是不可能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和其他门第相当的世家联姻。

有传言说圣上对皇后言听计从,皇后没有大肆干预朝政,可无疑她对圣上的为政举措有极大的影响力。因为皇后在民间威望极高,而且谨言慎行,没有越矩,朝臣们抓不到她的把柄,只能暗暗咬牙。识时务者为俊杰,皇后和圣上不只夫妻情深,亦有自幼相伴的情分在,而且皇后富可敌国,地位稳固如山,既然动摇不了,还不赶快想办法讨好?

崔氏未出阁前,恍惚听家里人提过,族中有位姐妹曾得罪圣上和皇后,下场凄凉。皇后不迁怒她,她就感恩戴德了,不敢再奢望其他。如今郎君得罪了大批世家子弟,她战战兢兢,生怕圣上和皇后丢卒保车,舍弃郎君。

她正胡思乱想,一只琉璃酒盅递到她面前的食案上,酒液清澄。

“每年牡丹花开时节,正是阿婆清酿熟的时候。”裴英娘笑着说完,举起琉璃酒杯。

崔氏定定神,她喜欢吃酒,皇后单独留下她,请她吃酒……应该不是坏事吧?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喝酒的时候差点呛着。

却听皇后轻声道:“你怕王洵步晁错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