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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英娘眉尖微蹙,武承嗣身强体壮的,虽然一时气急之下口吐鲜血,但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宫中奉御医术高明,他怎么竟然要卧床半年?该不会是想故意装病吧?

下午李旦回来,她说出自己的担心,武承嗣病得太蹊跷了。

李旦抬脚上榻,让她靠着自己睡,“奉御是我的人,武承嗣确实病得很重, 至少半年之内,他没法再上朝。”

多年的希望彻底落空,以后注定只能忍气吞声,被李旦任意磋磨,武承嗣心如死灰,这一次是真的病了。

“那武家其他人呢?”裴英娘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整个人倚进李旦怀里,“群龙无首,他们会不会孤注一掷,打乱你的计划?”

“武攸暨是聪明人,如果武家人有异动,他会告诉我的。”李旦轻轻抚摸裴英娘浓密丰泽的长发,天气热,她没梳髻,只用彩绦束发,发丝墨黑,衬得脖颈愈显雪白,交领衣襟里依稀能看见一抹娇嫩雪色,隐隐有股甜香。

她很快将生下他的孩子,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不知道孩子像他多一点,还是像她多一点。

他希望最好更像她,人人都喜欢她,连母亲也是,而他不怎么讨人喜欢。

一个像小十七的孩子……他光是偶尔想象一下就觉得心里软成一滩水,他会给他们的孩子最好的一切。

但是他希望小十七不会因为孩子忽略他。

他也需要她。

武三思早就化为枯骨,武攸暨明哲保身,武承嗣这一病,武家人找不到他的继任者,谁也不肯服谁,干脆各自为政,很快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