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腹诽,还不是因为他昨晚太狠心了,任她怎么撒娇都不肯停下来,害得她现在还觉得腰酸,这样坐舒服,她就不进去!
等李旦走了,她叫来阿禄吩咐,“袁家的子孙中,年幼者多半会被流放到岭南去,让那边的人注意南下的车马,若是看见了,好歹照拂一二。”
阿禄答应下来。
她望着庭中沐浴着萧瑟寒风独自盛开的蜡梅树,想起以前在长安时和袁宰相的几次交谈,裴宰相遭到贬谪以后,她以为袁宰相会走另一条路,没想到他比裴宰相更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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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大理寺。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在几个狱丞的簇拥下走进一间净室。
出身不同,贵贱不同,关押在大理寺期间的待遇也不同。
比如袁宰相,因官居三品,在朝野颇有威望,即使以谋反罪关押,也没人敢怠慢,住的房间打扫得很干净,而且家人、侍从可以入狱伺候他的起居。
老者进入净室时,被一道竹木屏风挡住视线,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暗暗嘀咕:我入狱的时候只有一张草席,怎么袁猫成了阶下囚,却有案几香榻,屏风毡毯?
卷着袖子的侍从拎着一桶水出来,看到老者,大吃一惊,哐当一声,水桶跌落在地,污水泼洒得到处都是。
狱丞皱眉,当着老者的面不好训斥,忍了忍,没吭声。
老者眯一眯眼睛,这么大的动静,袁猫怎么没出声斥责?
他转过屏风,脚步一滞。
屏风后面一片愁云惨淡,袁宰相躺在香榻上,身上盖了几层厚厚的锦被,面容衰败,目光涣散,明显是即将谢世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