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几天的工夫,宫中各处焕然一新,宫人们的精神面貌和他们刚到洛阳时完全不一样。年轻宫人们来来往往,有条不紊地忙活各自的差事,偶尔有人说说笑笑,看到长史等人经过,远远地点头致意,不会太热情,也不会太冷淡。
幕僚们还在讨论怎么收服洛阳本地的势力,王妃引蛇出洞,已经把整座上阳宫拢在手心里。
可以说,上阳宫的每一个角落,到处是她的眼线。
这样的雷厉风行,让幕僚们震惊了好些天。
没人再提如何应对洛阳世家的巴结,因为他们一个个比泥鳅还滑不溜秋,知道美色没法打动李旦,全部转而讨好王妃去了。
有人私底下找长史商议,要不要劝一劝李旦,“王妃毕竟姓武。”
长史想了一夜后,斥责那位交好多年的友人,“王妃蕙质兰心,郎主能得此贤内助,我们应该庆幸才是,怎可疑神疑鬼?你意欲挑拨郎君和王妃,是何居心?你若是寻得明主,趁早说明,另请高就便是!”
那人惊出一身冷汗,告罪不迭,此后不敢再提王妃是武姓的事。
长史以前也担忧过,但他更多的是担忧李旦用情太深,耽误大事,而不是防备裴英娘。
王妃确实姓武,可王妃以前还姓过李呢!她姓什么不要紧,重要的是王妃样样事都为郎主考虑。
她身边的人无不屹立在权力巅峰,一般人早就因为权势熏心而变得目中无人,王妃却能始终保持清醒,从没有因为自己的想法而劝郎君争权。
长史捋一捋胡须,暗暗道:郎君要安逸,王妃便蛰伏,郎君要权力,王妃果断出手,既有小儿女难舍难分的缱绻情态,该干脆的时候又能狠得下心,这样的贤内助,也不知郎主究竟是怎么骗到手的。
郎主瞧着古板,挑娘子的眼光怎么这么准?而且下手又快又狠,众人还没觉察出味儿来,他就把人娶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