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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各家的嫡子带着一车车礼物,亲自上门拜望。

这一次裴英娘露了个面。

傍晚时,听到消息的李显急急跑上门,“阿弟怎么会受伤?”

裴英娘不许他进内院,李旦还有点发热,外人一个接一个去正院,不利于他的伤口愈合,万一感染就不好了。

三言两语安抚好李显,她对阿禄说,“除非宫中来人,其他人上门来,我一概不见。”

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她没有精力再去应付其他人。

阿禄应喏。

眼看天色将晚,半夏又催裴英娘用饭,怕她顶不住。

她随便吃了碗热黍臛,拆掉发髻,卸下簪环,回到东间卧室。

直长们在为李旦换药,头几天要每隔几个时辰换一次。

他肯定很疼,鬓边汗湿,出了一身汗,却一直没醒,伤口痛得厉害时,没有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唯有眉头紧紧皱着。

等直长们换好药出去,裴英娘帮李旦擦身。

从昨晚睡到现在还不醒,一定是太累了,累到忘了身上还有伤,忘了要遮掩,就这么昏睡,什么都暴露了。

这是他的习惯,痛了,不舒服了,不高兴了,一点表现都没有,因为表现了可能没人在意,后来就喜欢藏着掖着忍着,融入血肉的习惯。

怕她担心,就什么都不告诉她,受伤了也不说,这么一路骑马赶回来,伤口该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