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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人人都有错漏之处,难道人人都要负责吗?

做出不轨之举的人是武三思,裴英娘谁都不怪,只怪武三思和背后为他提供帮助的人。

好端端的被人掳走,她何错之有?难不成每天都派几十个人围在身边,才能放心出门交际?

这就和后世女孩子受到伤害,世人不想着先谴责罪犯,先责怪女孩子没有警惕心、不该单独出门一样。

自责、悔恨,外人的非议,才是压垮受害者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裴英娘不会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她不是罪人,执失云渐和秦岩也不是。

她要做的,是把所有妄图伤害她的人揪出来,让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

执失云渐明白裴英娘的意思。

道理人人都懂,可事情真的发生了,他没法云淡风轻地把它当成过眼云烟。

万幸李旦及时赶到,假如李旦没来呢?

光是想到那个可能,他就觉得满心苦涩。

“当年……”他声音暗哑,缓缓道,“大父受到牵连,获罪流放巂州,巂州远在蜀地,十分荒凉。大父不忍大母陪他远赴巂州,提出与大母和离。驸马获罪,公主为了撇清干系,同驸马和离、义绝,本属常事,而且大父是异族人,历来被宗室视为下流,大母是堂堂公主,不必陪大父受苦。”

听他突然提起不相干的往事,裴英娘怔了一怔,耐心听他讲下去。

执失云渐凝望着宽敞的院子,秋日艳阳倾洒而下,青石板上波光粼粼,“大母自然不愿意,她主动上表请求削去自己的封邑,抛却长安的富贵繁华,毅然陪同大父赶往巂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