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这一天太久了。
裴英娘,李英娘, 武英娘……不管小十七是什么身份, 最后只能是他的。
他的目光专注而温柔,仿佛此时此刻, 这世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为裴英娘摘花。
四周鸦雀无声,连聒噪的蝉鸣都隐在午后斜阳中, 宫人们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裴英娘老老实实站着不动,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拂过她耳畔。
她晕晕乎乎地想:李旦还是那个李旦,但好像又有点不一样了。
“阿兄……”她怔怔道,“以后我得改口叫你表兄吗?”
她以为李旦会给出和李治一样的回答。
可李旦却点点头,轻轻嗯一声。
他生得高大,声音像雨丝一样,从头顶慢慢飘落下来,飘进裴英娘心底。
她抬起头,仰着脸茫然地看他,“表兄?”
李旦没说话,眼神深邃,眼底波澜起伏。
裴英娘忽然笑了一下,眉眼弯弯,故意气他似的,一口接一口道:“阿兄,阿兄,阿兄……”
李旦眉头轻皱,盯着她晕红的脸颊看了好一会儿。
杏眼水润,眼波流转,雪白柔嫩的肌肤底下沁出一抹淡淡的艳红,像璀璨的霞光笼罩在皑皑白雪上,清冷中生出别样的艳丽,摄人心魄。
他呼吸一窒,宽袖里的手悄悄捏握成拳,掩下胸腔里翻腾的躁动,“你刚才吃酒了?”
“我……”裴英娘很想说一句我没醉,想起这句话代表的意义,又悻悻然闭上嘴巴。
李旦低低叹口气,语调无奈而又纵容,“我送你回东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