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说笑间,含凉殿的宦者欠身走进凉亭,“大家请两位公主入殿。”
李令月吐吐舌,踮起脚张望一阵,没看到李治。
“阿父怎么晓得我们在这儿?”
宦者眼观鼻鼻观心,不吭气。
郑六娘站起来,理理锦绸披帛,“我得回去了。这一次怪我疏忽大意,才会中计,下一回大母再敢骗我,我就离了长安,走得远远的!”
李令月和裴英娘目送她走远。
宦者在前头领路,两人一路分花拂柳,沐浴着初夏的和煦日光,回到含凉殿。
李令月走着走着,忽然拍手大笑,莞尔道:“六娘有心上人了!”
裴英娘摇着葵花扇,回想刚才郑六娘说话时的娇羞情态,确实像芳心暗动的怀春少女,“阿姊怎么看出来的?”
“她不晓得今天是给八兄选妃,打扮得这么郑重,兴冲冲进宫来,总不会是为了讨好阿父吧?”李令月眉眼带笑,细长眉眼弯成两道月牙,笑得胸有成竹,“她肯定以为进宫能够见到那位郎君,才特意装扮的!”
裴英娘细想了想,秦岩这几天来回蓬莱宫和国公府传递消息,并不当值,如果真按李令月所说,郑六娘是为心上人进宫的,那么她的心上人不可能是秦岩。
她觉得有点可惜,秦岩和郑六娘其实挺般配的。
用膳在含凉殿的后殿。
裴英娘和李令月在廊前脱下木屐,换上锦履,顺着回廊步入内殿,竹帘半卷,墙角的鎏金凫鸭香炉袅袅喷着一股清烟,后殿南面大敞,临着满院似锦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