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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月嘿嘿一笑,“等我想到了,再来找阿父讨。”

李治朗声大笑,说了会儿家常话,打发李令月出去,“天色不早了,回去早点就寝,别高兴得睡不着。”顿了一下,轻声道,“英娘留下来。”

李令月愣了一下,起身退出内殿。

殿里的宫人陆陆续续告退,等听不到脚步声了,裴英娘走到床榻前,“阿父?”

李治揉揉眉心,“执失还在东宫?”

床榻边的烛火映在他的眼瞳里,亮得惊人。

裴英娘点点头,李治还是知道了,难怪迁宫洛阳变成了去骊山避寒。

不止执失云渐在东宫,朝中很多和武皇后对立的贵戚之后此刻都在东宫,他们怕武皇后会趁李治昏睡的时候,加害于太子。

尤其是东宫属臣,如临大敌,紧张万分,带领东宫十率,把东宫包围得和铁桶一样,生怕遭了武皇后的毒手。

李治单手握拳,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两下,从袖中摸出一张纸片薄的银牌,“交给执失,让他即刻启程去剑南,不得有误。”

裴英娘接过银牌,眉头轻皱,脸上满是错愕:李治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托给她去办?

“小十七……”李治摸摸她的头,目光慈爱,“去吧。”

雏鸟总有长大离巢的一天,一味的呵护并不能保证他们可以健康长大,即使有他的种种安排,谁知以后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呢?

就好像皇后和李弘,一个是他大力扶持的妻子,一个是他寄予厚望的嫡长子。他曾经以为他们会母子同心,携手稳固朝纲,可惜世事变幻太快,皇后有不输于男人的野心,而李弘太年轻,尚且不懂得韬光养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