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乐推辞了一番,肚子却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他倒也爽快,大笑几声,谢过傅云英,招呼同伴们一起动筷子。
几人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把一大锅鸡丝面吃了个精光。
“多谢大人款待。”
吃饱饭,白长乐朝傅云英道谢,又是一番恭维拍马。
白长乐在南方待了几年,别的没学会,夸人的句子学了一大车。
傅云英摆摆手,道:“你们既然熟知中原文化,那么我便不同你们客气了,你们贿赂广东总督,私自留居内地,按律,当斩。”
几个传教士哆嗦了一下。
白长乐连忙起身,道:“傅大人,请饶恕我们,我们不知总督大人并未将我们的行程报知礼部,还以为自己获得了许可。我们怀着善意而来,不敢触犯贵国的律法,这一切都是误会。”
傅云英莞尔,继续道:“双鱼岛的佛郎机人霸占我朝领土,残杀沿海华商,你们可知情?”话尾调子拖长,“若查出你们和佛朗机商人勾结,立斩无赦!”
白长乐跳了起来,指天赌咒发誓,说他们几个传教士就和中原的僧人一样慈悲,绝对不会伤害平民百姓,那些佛朗机商人在本国也恶贯满盈,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傅云英当然不会信。
传教士能和江南士绅打成一片,靠的绝不仅仅是他们渊博的知识和热情的态度,历来商人杀人,传教士传教,虽然各司其职,其实如藕节一样,藕断了,丝还连着。
等白长乐几人都发了毒誓,她慢悠悠道:“我自然是信你们的,可皇上不信,阁老们也不信。你们都是一样的金发碧眼,都来自海外,中原人根本没法分辩,你们要怎么证明自己和佛朗机商人没有关系?光靠几句申辩,如何取信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