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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苏桐说了些在地方为官的见闻,傅云章欣慰道:“地方果然磨练人,比以前沉稳练达了。”

苏桐敏感而疏离,和谁都不亲近。

傅云章欣赏他的才学,但担心他偏执之下走了歪路,所以之前曾数次警告他,以免他利用傅云英。

几年过去,苏桐变了很多,倒不是说人一下子变得开朗了,依然还是沉静的性子,但放下心事之后,心境豁达,人也会自然而然变得宽和。

院子里一株百年古树,树冠巨大,罩下一院浓荫。

苏桐想起少年时盘踞在心中的那些念头,正色道:“二哥……之前是我执拗了……”

他还欲再说,傅云章笑着摆摆手,“无妨,都是过去的事了。”

谁没有年轻过?

他自己十三四岁时,也曾因为受不了肩上的压力而愤世嫉俗。

同窗们可以散漫,可以懈怠,他却得压抑本性,从早到晚苦读,他读得很好……但他从来没有快乐过。

可悲的是,他明知自己不快乐,还是得一如既往地读下去。

那种日夜受煎熬的感觉,让他痛苦,也让他清醒。

“我就晓得二哥不会怪我……”苏桐微笑着说,沉默了一下,接着道,“二哥,我娶亲了。”

傅云章看他一眼,“是谁家小娘子?”

苏桐道:“今天不方便,她去亲戚家了,明天我带她过来见您。”

微风吹拂,树影在地上缓缓移动,如水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