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锦没看他,道:“你的家人已经送去安全的地方。”
想及往日的风光和如今的落魄,户部使泪如雨下,但事到临头懊悔也无用,他确实利欲熏心,帮着宗室压榨盐商,逼死数条人命,如今报应来了,只要能保住家人,他死而无憾。
他手脚并用,爬到霍明锦脚边,给他磕头,“先谢过大人了。”
霍明锦收回凝望雨幕的视线,对旁边的缇骑道:“带他去写供词。”
缇骑应喏,拉起户部使离开。
幕僚乔恒山冒雨穿过庭院,走到廊前,拱手道:“二爷,武昌府那边来信。”
乔恒山本是武昌府王府的小吏,曾帮助霍明锦抓捕定国公余孽,后来回京做了霍明锦的幕僚,武昌府那边的事一直是他盯着。
他取出一张卷起来的纸条。
霍明锦站起身,接过纸条,展开看一眼,表情有刹那的凝滞,挥挥手。
周围缇骑会意,躬身退开。
只有赵弼留了下来,他今天过来等户部使的供词,好回去和御史们通气,让御史们赶紧上疏弹劾陈阳。
纸条上的字不是李寒石写的,乔恒山认得李寒石的笔迹,见霍明锦望着纸条,先是怔了怔,然后忽然笑了一下,不由一头雾水。
二爷从来不笑。
不知道这信是谁写的,竟然能引二爷发笑。
霍明锦收好纸条,问赵弼:“选婚太监什么时候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