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门从外边锁上了。
傅云英轻轻推开杨平衷,坐起身,揭开罩在脸上的黑布。
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屋里光线暗沉,院子里燃了火把,火光映在窗户上,时明时暗。那两个大汉打算关他们一晚上,不给他们吃喝,今晚不会再有人进来了。
杨平衷滚在地上,肩背佝偻,蜷成一团,苍白的脸时不时抽搐几下,神情痛苦。
她解下绳索,把杨平衷翻过来,让他仰躺着,轻声问:“伤到哪儿了?”
杨平衷嘶嘶直吸气,“没,没事,就肚子上挨了几下,我皮厚,不疼。”
说完,咧嘴笑了一下,脸上青青紫紫,笑起来红肿的眼睛像一对烂桃子,委实吓人。
傅云英用袖子擦去他脸上的脏污,手指碰到他的发鬓,潮乎乎的,他疼得出了一身冷汗,连头发都湿了。
她听见大汉一拳拳砸下来,拳风扫过她的脸,这不是书院的学生平时闹着玩的嬉闹厮打,大汉是真正的下手狠辣,如果他砸的是其他东西,只怕早就砸烂了,杨平衷怎么可能不疼。
他可是个娇生惯养,雨天从头到脚裹一身防雨的鲛绡袍,晴天打伞遮阳,冬天被冷风吹一下就嚷嚷脸疼让仆人给他执扇挡风的贵公子。
傅云英解开他的衣襟,道:“别忍着,疼的话就叫出来,我看看你的伤口。”
杨平衷摇摇头,“真不疼……啊!”
傅云英扯开他里面穿的袄子,手指轻轻碰了一下肚子上的伤口,他惨叫一声,眼泪哗哗往下淌。
他一面流泪,一面拧着脖子道:“我没哭啊……我这是怕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