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想谭悦应当是不会再来了,便让店家上了馄饨,各自吃了一小碗,再乘了马车往明府回。
……
宫内,谭悦确实脱不了身。
早前入宫时,朝帝正在见旁的朝臣,谭悦等了大约两盏茶的时间。等待的时候没有旁的事情,谭悦想起他是自苍月回京了,但韩盛一直没有消息。
他不知晓陛下交待给韩盛的事,但韩盛守口如瓶,一丝口风都未肯透露。
他也曾想过陛下让韩盛留在京中的目的同阮奕有关,但眼下阮奕和赵锦诺都在南顺,他反倒不担心韩盛这一处。
离京前,陛下交待过他留心阮奕。
他今日回京,陛下一定会问起。
阮奕后日也会入京……
思绪间,内侍官上前,“侯爷,陛下请您到御书房说话。”
谭悦起身,跟随内侍官身后。
早前抵京的时候就已过黄昏,他先去了一趟明府送丹州和赵锦诺,而后再往宫中来,路上时间不短,又在暖阁坐了稍许时候,眼下已然夜深。
内侍官一面领路,一面讨好道,“陛下原本还宣了庞大人入宫,但听说侯爷回京入宫了,便将庞大人的事情推后了。”
“是吗?”谭悦淡淡垂眸。
如此看,说明,一,陛下确实对阮奕的事情上心;二,已经这个时辰上,还全然没有回寝殿的意思。
朝帝的勤勉远胜先帝。
这也是朝中后来近乎无人再提朝帝皇位来路不正的原因之一。
当初先帝将谭悦接回京中,让谭悦承袭宁远侯的爵位,谭悦那时便见过朝帝,当时还称禹王。他是眼见当初那个心思不怎么在朝政上的禹王,是如何凭借强硬的手段一步一步,越了先太子登基上位。
但朝帝的每一步,似是走得都对……
内侍官通传后,谭悦入内。
朝帝屏退了旁人,御书房只有朝帝一人。
谭悦拱手,“微臣见过陛下。”
朝帝同他关系惯来微妙,更尤其是登基之后,当下,抬眸看了他一眼,淡声道,“为何没同阮奕一道回京?”
谭悦知晓瞒不住,所以大方抬眸看向身前的一袭明黄色龙袍,沉声道,“怕他生疑。”
谭悦一语既出,朝帝眸光微怔。
没有打断,便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谭悦道,“陛下让微臣留意阮奕,微臣借故住到了阮奕府上,在京中大都时候都与阮奕一处,而后一路回南顺,在慈州时,阮奕对慈州有兴趣,有意逗留,微臣不便多问,怕他生疑。而且……”
谭悦顿了顿,直言不讳,“陛下不是安排了耳目在慈州盯着他?阮奕惯来聪明,我若继续留在慈州同他一处,他若是试探,微臣应当装作知晓,还是不知晓?”
朝帝唇角微微勾了勾。
谭悦一袭话,四两拨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