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可蔓手边有一只行李箱,她手里拿着阳伞,脸红扑扑地站在便利店门口。
闫乱拿了塑料袋准备离开,只抬眼撇了她一下,没理。
“咕噜咕噜”,行李箱的轮子和地面摩擦出声,胡可蔓跟在了闫乱身后,声音不难听,但闫乱不想听。
“你爸爸告诉我你在这儿的,我暑假没事,就想来找你玩了。”胡可蔓热切积极道。
闫乱抿了抿嘴,站在路边看来往的车,像是没听见胡可蔓说话,等没有车过了,他迈开腿过马路,行李箱的声音依旧跟着,胡可蔓对闫乱的视若无睹没有任何被打击到的反应,跟得乐此不疲。
一直到了华虹国际的楼下,闫乱终于回过头看她,从眉眼到语言都是满满的不耐烦:“你还要继续跟着吗?”
胡可蔓一愣,而后点头:“我就是来找你玩的嘛。”
“我没有叫你来。”闫乱的声音没有起伏,像在对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什说话。
胡可蔓笑了:“我知道你跟其他人都分手了,是因为......我吗?”
女孩的羞涩和小心翼翼都恰到好处,但闫乱只觉得烦。
“是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没跟你说是因为怕你再跳楼,我以为你有自知之明的。”
“别来打扰我了。”
闫乱狠下心把这些话说出口,意料之中地看到胡可蔓的脸色又白了,她的瞳孔里放射出不可置信和恐惧,而后眼底慢慢溢出些泪光。
闫乱盯着她,他一直觉得欺负女生的人很无能,可今天他还是这么做了,面对胡可蔓闫乱已经找不到更好的处理方式。
梁溪对于闫乱来说像个误入的桃花源,好得有些不真实,所以终于,桃花源也被除了他以外的人闯入了,让闫乱觉得危险、那些美好的幻象也渐渐开始破灭。
而后他转过身,只身走进充满冷气的华虹国际大厅,顿觉浑身舒爽。
下午几个女生围在一起讨论“闫乱真的给钱小越买卫生巾了”这件事,大家调侃得不亦乐乎,只有闫乱不知怎么了,情绪看起来很低沉,不大高兴。
笔试课下课之后机构的门铃响了,离门口最近的虞旦跑去开门,开完门一嗓子吼得几乎全机构都听得到:“褚老师!有人要咨询培训的事!”
机构总共十来个人,所以有新的人来时,一群漂亮的大城市高中生们全都会跟没见过世面一样涌出去看热闹。
除了闫乱,他坐在教室角落里玩手机,几个APP划来划去,整个人像被罩在一个诡异的矩阵里,出不去、也没办法静下心来。机构的冷气开得很足,可他依然觉得心烦气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