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高景坐着骏马双手还在比划那朵牡丹的轮廓,兴奋得如同少时:“等新年时我也要在宫里放这么大的焰火!”
“方才你看得投入,我听旁边一位公子说今年的焰火都是西市一家‘胡记铺子’做的,你可去请他们来做。”贺兰明月道,“银绿色的那个也很好看。”
“会往下坠的那个吗?”
贺兰明月点头:“银河落九天,是这么说的吧?”
高景笑道当然不是,又细细数起了焰火形状。
他兴致高涨,说着要把下一个元宵夜闹得精彩纷呈聊了一路。贺兰明月话不多,常是陪着给他做听众,他看高景好似总算从快勒死人的朝堂氛围中解脱了片刻,心道此次出宫也算有所收获了。
他其实压力没有高景大,贺兰明月知道,何况他有后路可以回塞北。
高景走到这一步,就万万不能再退了。
有时贺兰明月会疑惑做皇帝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人人都要去争那个位置。说着天下都在股掌之中,但平日活动不也只有紫微城吗?而比起三千里山河,巍峨的紫微城不过是最最渺小的一隅了。
或许这就是他和高景的不一样,高景有他的理想,他的责任。
“……你说,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不近人情?那就对喽!”高景说得愈发开心了,“父皇曾经告诉我,若能十年内收拾干净这帮蛀虫我就算合格了。到那时,我从宗室旁支里选个聪明孩子过继来,再培养出他,就立刻撂挑子,一天都不多待。”